筹备多日,苏明博与寇芳华成婚的日子终于来临。
破晓时分,太原城已被爆竹声唤醒。街巷间悬着红绸,点缀着几串素色宫灯,没有过多奢华装饰,因时局动荡,这场晋王与寇芳华郡主的婚仪省去了半数排场,却更添几分肃杀与神秘,引得百姓纷纷踮脚张望。
铜镜前,寇芳华任由侍女将凤冠轻轻托起。这凤冠虽缀满东珠翡翠,却比寻常婚冠少了三分繁复,恰似将半壁江山的重量凝于金丝绣线之中。她指尖抚过嫁衣上暗绣的云纹,不禁想起昨夜苏明博握着她的手说:“待山河平定,再补你十里红妆。”
“郡主,您今日真真是艳压群芳。”贴身侍女阿桃将最后一支银簪别进发髻,镜中倒影晃出细碎珠光,“只是晋王殿下也太节俭了些,连迎亲的仪仗都减了两成。”
寇芳华望向窗外掠过的旌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半截玉佩。晨雾漫过城楼,将远处战旗染成血色:“殿下前日还在军帐里改战报,说是一兵一卒都该用在刀刃上。”她忽然轻笑出声,眼尾绯红如霞,“这样的苏明博,倒比披红挂彩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阿桃将喜帕覆在她面上时,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寇芳华攥紧嫁衣下摆,想起昨夜灵位前的誓言——或许这场不铺张的婚礼,才是她与苏明博共同奔赴山河的开始。
大婚前夜,红烛摇曳。寇芳华独坐绣房,铜镜中苍白嫁衣泛着冷光,角落紫檀木匣渗出缕缕沉香味,似是往事的叹息。
她颤抖着从柜子夹层抽出黑绸包裹的灵位,鎏金小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先妣寇门郑氏素心郡主之位——不孝女芳华谨立”。寇芳华点燃三炷香,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娘亲,明天我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您放心吧。”
然而,笑容转瞬即逝,她的目光变得黯淡:“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没有找到远山的线索。但您放心,女儿绝不会放弃,哪怕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那处神秘之地。”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那个聪明可爱的弟弟,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十八年前,那个戴着银铃铛的女人,就那样把弟弟带走了。从那以后,我的梦里时常出现那个画面,每一次都心如刀割。”
她从木匣中取出半截玉佩,轻轻抚摸着,时而痛哭,时而痴笑。玉质温润,却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遗憾。
苏明博身着华丽且彰显晋王身份的服饰,头戴冕旒,英姿飒爽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八百玄甲军持戈列阵,红绸系于枪尖,紧随其后,这便是他率领的迎亲队伍,虽不似往日奢华,却依旧军威赫赫。一路上,锣鼓声、鞭炮声交织,声响震天。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围观,赞叹声此起彼伏。
来到寇府门前,苏明博下马,整理衣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府中。太原府内,众人纷纷向他道贺。
武将李泉抱拳行礼,声如洪钟:“晋王殿下,今日大婚,实乃我军之喜,天下之福!愿殿下与郡主百年好合,愿殿下得良嗣,他日末将愿为少主帅前驱,成就千秋霸业!”
苏明博笑着回应:“李将军同喜!日后还需你我并肩作战,共创太平。”
文官李瑞堂躬身说道:“殿下,郡主才德兼备,与殿下相得益彰。此乃天作之合,想必日后定能福泽万民,愿殿下开枝散叶,以固国本,让我朝重现辉煌。”
苏明博点头致谢:“李大人吉言,我与郡主定不负众人期望。”
这时,众人开始呈上贺礼。李泉身后侍从抬上一只朱红描金大箱,李泉说道:“这是末将的一点心意,一对西域进贡的夜光璧,夜里光芒柔和,可保睡个安稳好觉,愿殿下与郡主喜欢。”
李瑞堂示意下人送上一幅古朴画卷,“这是前朝名家所绘《山河锦绣图》,愿殿下与郡主的未来如这画卷一般,壮丽辉煌。”
喜堂正喧时,楚乔身着玄色劲装大步走了进来。他朝高台上的新人抱拳行礼,声如裂帛:“晋王殿下、郡主大喜!家主楚淮安身染微恙,特命楚乔代呈贺礼!”
苏明博手中的玉盏顿在半空,定睛看清来人面容,竟疾步走下台阶。冕旒在额前晃出碎金,他重重拍上楚乔肩头,眼中泛起薄泪:“昔日并肩少年郎,转眼已是天工阁中擎梁柱!”
楚乔负手立于贺礼案前,身后两名侍从捧出一只乌木长匣。匣盖轻启,露出一对并蒂莲青铜烛台,烛台以错金银工艺勾勒莲瓣脉络,鎏金蕊心处嵌着两粒夜明珠,未点燃时已泛着温润柔光。
"晋王殿下、郡主,"他指尖抚过烛台底座的錾刻铭文,"此乃天工阁仿制的前朝定情之物。双莲共生同根,烛泪交融成纹,取'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之意。愿二位如这烛火,寒夜相照,风雨不灭。"
说罢轻击掌,烛台暗格弹开,内藏一卷素绢。展开竟是失传已久的《耕织图》摹本,工笔细描间,男耕女织的田园图景跃然纸上,边角处还题着"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小楷。明博和寇芳华微微一惊,这礼物堪称今日之最,足见楚淮安的诚意与实力。苏明博说道:“楚阁主有心了,这份厚礼,我与郡主铭记于心。楚乔兄弟,明日定要抽空,咱们好好叙叙这些年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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