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回荡在紫禁城内外,丧钟长鸣,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景兴帝,这位在位数十载、历经风雨的君王,终究还是撒手人寰,龙驭宾天。
国不可一日无君。
在肃王与一众顾命大臣的辅佐下,年仅十岁的皇太孙赵承煜,在太和殿登基,改元“启明”,是为大乾新帝。
登基大典庄严肃穆,小皇帝身着龙袍,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他身侧,便是新晋的御史中丞、摄政王徐锋。
徐锋一身紫色蟒袍,玉带金冠,面容冷峻,目光如渊,站在小皇帝身旁,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为这新生的朝堂,注入了强悍的定心剂。
这便是权力之巅么?
可这担子,也未免太重了些。
徐锋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匡扶社稷的豪情,亦有对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深深的戒备。
繁琐的礼仪终了,百官散去,徐锋却未曾片刻歇息,径直赶往京城大牢。
那里,还有他挂念的人。
天牢内依旧阴暗潮湿。
当狱卒打开厚重的牢门,洛鸢、青儿、巧秀以及满仓的身影出现在徐锋眼前时,纵然她们衣衫有些狼狈,面色也略显苍白,但眼神中的光彩却未曾熄灭。
尤其是洛鸢,见到徐锋,她那略显疲惫的脸上,竟绽开一抹浅淡却明媚的笑容。
“徐大人,您可算来了。”洛鸢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说起来,这京城大牢,我倒是进出过好几回了,当真是……熟门熟路得很。”
她这话语轻松,但其中经历的凶险与苦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尽?
徐锋心中一疼,随即也被她这故作轻松的模样逗得莞尔。
他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委屈你们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来接你们出去。”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待到徐锋亲自将她们送回洛水小筑,安顿妥当,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因公务缠身匆匆离去。
徐锋前脚刚走,洛水小筑内,气氛便活跃了起来。
青儿凑到洛鸢身边,挤眉弄眼。
“小姐,你瞧徐大人那紧张的模样!我看啊,咱们这洛水小筑,怕是很快就要办喜事,喝上你和徐大人的喜酒咯!”
巧秀也在一旁抿嘴偷笑,连连点头。
洛鸢被她二人说得霞飞双颊,脸颊滚烫,啐了一口。
“胡说什么呢!再乱嚼舌根,仔细你们的皮!”
她嘴上嗔怪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甜蜜。
随即,她话锋一转,目光瞟向一旁有些局促的满仓,促狭地反击。
“要说喜酒,我倒还记得,某人当年年纪不大,口气可不小,天天嚷嚷着将来要嫁给徐大哥呢!”
“啊?!”满仓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连连摆手,窘迫不已,“洛、洛姐!你、你怎么还提这个!我……我那时候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
另一边,徐锋已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大理寺。
“恭迎摄政王!”大理寺卿领着一众属官,早已在衙门口列队恭候,见徐锋身影出现,齐刷刷躬身行礼,声势浩大。
徐锋摆了摆手,示意免礼,步伐沉稳地直入正堂
。他如今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但他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不喜繁文缛节的徐锋。
“赵誉那边,可问出什么了?”徐锋落座之后,开门见山,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大理寺卿连忙上前一步,神色肃然地拱手回禀。
“回禀王爷,那逆贼赵誉起初还想狡辩,但在如山铁证面前,已是无话可说。根据他的供述以及我们连夜追查的线索,此獠狼子野心,早非一日!他暗中勾结朝中不少官员,大肆贪污受贿,侵吞民脂民膏,甚至……甚至还将黑手伸向了国库赈灾的款项!”
说到最后,大理寺卿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愤怒。
国库,那可是大乾的命脉!
“嘭!”
徐锋一掌拍在案几之上,紫檀木的桌面应声出现一道裂痕。
他双目之中寒光迸射,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煞气。
好一个赵誉!搜刮民财,蛀空国库!这等国贼,死不足惜!
“秉公办理,严惩不贷!凡涉案者,无论牵扯到谁,一律彻查到底,绝不姑息!”徐锋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冰冷刺骨,“本王只要一个结果——朗朗乾坤,国法昭彰!”
“微臣……遵命!”大理寺卿心中一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是要借此案,彻底清洗朝堂,为新帝立威!
大理寺卿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便联合刑部、都察院,启动三司会审。在徐锋的铁腕推动下,效率惊人。
不过短短数日,案情便已查了个水落石出。三皇子赵誉及其党羽的罪行罄竹难书,便是那些自诩清流的皇室宗亲,亦有不少牵连其中。
最终,判决下达:逆贼赵誉,罪大恶极,本应凌迟处死,念其曾为皇子,新皇仁德,特赐“恩典”,褫夺一切封号爵位,贬为庶人,刺字流放岭南烟瘴之地,终身不得回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