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能当的东西,连条完整的内裤都没剩下。
柳和天天掰着手指头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宫叔叔能骑着七彩祥云,哦不,是揣着一沓银票回来救急。
可宫梦弼这一走,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托梦的业务都没开展。
想当年,柳芳华还在世的时候,眼光独到,给柳和定下了一门娃娃亲。
女方是无极县的黄氏,家里有矿,贼有钱。
后来黄家耳朵尖,听说了柳家经济崩盘的消息,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琢磨着怎么把这“不良资产”给剥离出去。
柳芳华去世,柳家送去讣告,按理说亲家怎么也得派个人来哭两声,意思意思。
结果黄家屁都没放一个,柳家还自我安慰:“哎,路太远了,可能是快递把讣告送丢了,嗯,一定是这样!”
柳和守孝期满,他娘琢磨着,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于是打发柳和去黄家,一是商量婚期,二是看看能不能蹭点救济粮。
柳和穿着他爹留下的唯一一套打了七八个补丁的“限量款”礼服,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上路了。
到了黄家门口,那叫一个气派,俩石狮子都比柳和当时的全部家当值钱。
他那未来的岳父大人,黄老员外,隔着门缝瞅了一眼柳和这身“丐帮七代长老”的行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当即让门房传话:“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凑够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当聘礼,我闺女就嫁。不然,这门亲事就当是个屁,放了算了!”
柳和当场心就凉了半截,透心凉,心飞扬。
悲痛欲绝之际,黄家对门住着一位刘媪,心地善良得像是专门来扶贫的。
老太太见柳和可怜巴巴的样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动了恻隐之心。
“小伙子,进来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吧。”
刘媪不仅管了顿饱饭,还塞给柳和三百文钱,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别灰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实在不行,回去多买几张彩票试试。”
柳和揣着这三百文“巨款”,一步三回头地回家了。
到家后,柳母看着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衰样,也是没辙。
她灵机一动,想起过去家里那些蹭吃蹭喝还顺手牵羊借钱不还的“老铁们”,眼睛一亮。
“儿子,咱家以前不是借出去不少钱吗?你去那些发了财的旧相识家里走动走动,看能不能要回来点儿。”
柳和听了,苦笑一声,心想我妈这是穷疯了开始说胡话了。
“娘啊,您可拉倒吧。过去那些人,哪个不是看中咱家有俩糟钱儿才凑上来的?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那是珍稀保护动物。”
“我要是现在抖起来了,别说借千金,让他们给我唱征服都行。可如今我这德行,谁还认得我是哪根葱?况且我爹那个人,心大得能跑马,借钱给人连个欠条都不打,连个担保人都没有,我上哪儿说理去?”
但他娘坚持认为“万一呢”,柳和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出门“讨债”。
结果,顶着烈日,磨破了嘴皮子,跑了二十多天,收获了个寂寞。
唯一有点良心的,是以前受过柳家恩惠的一个戏班子优人,叫李四。
李四如今也混得不咋地,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两银子塞给柳和,还附赠了一句:“柳少爷,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母子俩捧着这一两银子,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彻底断了傍大款,哦不,是求外援的念头。
黄家那位小姐,黄氏本尊,早就到了二八年华,天天在闺房里掰着指甲盖算日子。
听说她爹把柳和像打发要饭的一样赶走了,心里那个气啊,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黄老爹寻思着,这柳家是彻底凉透了,不能再耽误闺女的青春。
于是开始张罗着给黄小姐另觅良婿,标准嘛,就一个字:壕!
黄小姐哭得梨花带雨:“爹啊!柳郎又不是天生下来就喝西北风的,万一他哪天买彩票中了呢?万一他挖到金矿了呢?万一他被外星人绑架改造后成了商业奇才呢?”
“现在看人家落魄了就一脚踹开,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太不摇滚了吧!”
黄老爹听了,鼻子都气歪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还能害了你?”
黄小姐梗着脖子,一副“我的婚事我做主,不然我就去跳楼”的架势。
黄老爹和黄老娘气得血压飙升,整天对着黄小姐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精神攻击加物理规劝,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黄小姐愣是油盐不进,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没过多久,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可能觉得黄家这戏码有点狗血,需要加点猛料。
一群不知道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寇贼,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上门“送温暖”。
黄老爹和黄老娘被来了个“炭烤活人”套餐预体验,疼得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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