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兮险些被这句话气笑了。
到底是叔侄,在威胁女人这件事情上,赫连襄与赫连彧有着相似之处。
一个拿陈兴文的命来威胁她,一个拿陆韩川的命来逼她做出选择。
可她陆怀兮,会是那般柔弱无能、任人宰割之人吗?
“我劝王爷好好想清楚,怀兮不止擅长医心,更擅毒心。”
“王爷非要娶我这么一个毒妇过门,难道不怕哪天被我毒死了吗?”
她既能在当日解了他的毒,顺手救他一命,也能在日后顺手将他毒死。
赫连襄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不急,本王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可怕只怕,陆韩川等不了那么久。”
“要不了几日,拓跋净就会发现他捉到的俘虏,是假的陆韩川。”
怀兮哪里会被吓住,她辩驳道,“真假全凭王爷一张嘴。”
“你能用此事来攀诬我父兄,难道我父兄就不能宣称他们使的是一招金蝉脱壳之计吗?”
战场之上,用兵之计多如牛毛,随便编造几句便可开脱。
“怀兮,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军营中有两个陆韩川是真。”
“对了,本王忘记告诉你,上阵杀敌的可不止假哥哥,你的真哥哥也是背着你父亲上了阵的。”
“前些日子,他中了敌人圈套,在突围中负伤,为此还被你父亲关在帐篷里责骂了好几日。”
于怀兮而言,陆氏死不死不要紧,要紧的是二哥哥。
而今之计,只有稳住赫连襄。
可她怎么去稳住这厮呢?
怀兮心中愈发烦闷。
“你只要我做你王妃,却从未想过你与陆氏是政敌,若我背弃陆氏嫁于你,会遭受如何对待?”
赫连襄笑笑,“怀兮,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怀兮摇头否认他的话。
“如你往日所言,帝位早晚属于你,只要陛下在位一天,陆氏便会永远效忠于他。”
“你与我父亲兵戎相见,亦是早晚之事。”
赫连襄是最有野心之人,怎肯为她放弃帝位?
“怀兮,本王娶你,唯有私心,不掺杂权力与帝位。”
“只要你肯答应,本王相信,无论是你父亲还是太后,都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这算是他向陆氏示好的信号,毕竟,于陆毅初而言,与御贤王府两相和睦,有助国祚。
怀兮言语上数次拿陆氏与御贤王府势如水火的关系拒绝赫连襄,可她心里却清楚,若是赫连襄派媒人到将军府提亲,父亲还真不一定会拒绝这门亲事。
怀兮退无可退,只得随意扯了个借口,“御贤王妃这个名讳,我不喜欢。”
“……”赫连襄沉默片刻,扬眸看她,眼里的温度降至冰点,“那你喜欢什么名讳?”
“状元夫人?还是建宁刺史夫人?”
瞧瞧,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有些人的醋坛子就已经打翻了。
怀兮无奈翻了个白眼,“王爷与贤能二字可真是一点边儿也不沾,不如换个名讳吧。”
赫连襄眼皮微抬,站起身来,一把扯住她的手往床边走。
“等你父兄归来之日,本王便派媒人上门提亲。”
不由分说,直截了当的替她做了选择。
“我还未……”
“嘘!”赫连襄手指一抬,压住她的唇,“怀兮,别惹怒本王!”
“不然,本王新账旧账一起算!”
那个“算”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
怀兮噤声,心中道,算了,今日她那些好东西都被收走了,没办法暗算他!
若真与他对着干,今晚栽在他手里,于自己百害而无一利!
不如先忍下这口气,以后再做打算。
反正,他想去提亲就去提。
第一,父亲归期未定。
第二,太后为了稳住陆氏帝位,已动了立她为妃之心。
第三,赫连彧也不一定肯就此屈服在赫连襄的淫威之下,任她做了这御贤王妃。
第四,那位一向不喜欢她的凝书公主殿下,怎肯眼睁睁看着他成了自己的皇嫂。
……
但是,无论如何。
与陈兴文成婚这步棋算是废了。
原以为她与陈兴文的婚约可以成为这叔侄两人的阻碍,没想到……
这二人压根没将祖宗规矩放在眼里!
此时此刻,若她再在赫连襄面前提起婚约一事,他必定要暴跳如雷!
她想的出神,赫连襄看的亦生气。
每一次她在他身边,似乎都不够专心。
他抚着她的脸颊,将她碎发别至耳后,“你在想什么?”
怀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与他躺在床上。
怀兮正想起身,却被赫连襄一个大掌捞到自己怀里,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处,“困了,陪我睡会儿。”
他的胸膛火热无比,房内热度陡然升高。
怀兮不敢动,小声问道,“昨日之事,就算过去了,你可不能翻旧账。”
赫连襄没有回答,拥着她的手臂却紧了一下。
怀兮心中暗喜,“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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