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四攥着被雨水浸透的灵果花束，在水五的鲛人府邸外徘徊许久才鼓起勇气叩门。水幕应声而开，青发如海藻般披散的水五倚在珊瑚柱旁，风系符文在他指尖流转，将飘落的花瓣托举成漩涡。
"找我何事？"水五挑眉，青眸扫过雅四发红的兔耳，"不会是为了凤燑？"他抬手招来贝壳座椅，鱼尾轻摆带起湿润的风，"我可没兴趣掺和你们的情事。"
雅四深吸一口气，红兔尾不安地甩动："我想和你聊聊...第二兽夫的事。"他将花束放在珊瑚桌上，花瓣上的水珠滚落成溪，"你已经和鼠菈小姐达成共识，能教教我该怎么做吗？"
水五的动作顿住，指尖符文泛起奇异的波动。提到鼠菈时，他素来淡漠的眉眼竟柔和几分："她是个很特别的雌性。"鲛人唇角勾起弧度，鱼尾鳞片在光线下折射出温柔的青色，"想要成为她认可的伴侣，首先要学会尊重她的选择。"
雅四认真地点头，红兔耳朵微微颤动："我知道凤燑有自己的意志。"他想起陶坊中凤燑与言十二相拥的画面，心口泛起酸涩却很快压下，"我不会强迫她，只是想让她知道...我会一直在。"
水五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的红兔兽人，突然抬手召来风刃，将桌上的贝壳削成精巧的凤凰形状："那就用行动证明。"他将贝壳凤凰推到雅四面前，风系符文注入其中，"记住，真正的陪伴不是捆绑，而是成为她展翅时，最安心的退路。"
雅四握紧还带着凉意的贝壳，红眸中燃起坚定的光。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该执着于抹去言十二的存在，而是要让凤燑在千万次选择中，也能看见始终守在原地的自己。离开鲛人府邸时，他回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水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珊瑚丛中，唯有那只贝壳凤凰，在他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
雅四攥着贝壳凤凰转身欲走，却在跨出水幕的刹那顿住。他回头望向珊瑚柱旁的水五，青发鲛人正用风刃雕琢新的贝壳，鱼尾轻摆带起的水流在月光下泛着涟漪。
"谢谢你...水五舅舅。"红兔耳尖因这句称呼微微发烫，他想起幼时在神宴上，水五总默默将剥好的灵果推到他面前。此刻鲛人指尖的风刃陡然停住，青眸第一次真正落在他身上，带着些许讶异。
水五没有回应，只是将新雕好的鼠菈图腾贝壳抛入海中。雅四却看懂了他唇角极淡的弧度，那是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力的默许。红兔尾欢快地甩了甩，他将贝壳凤凰贴身藏好，符文的凉意透过衣衫传来，却让心口莫名安定。
走出水五领地时，晨雾正漫过礁岩。雅四摸了摸耳朵上的通讯器，定位符显示凤燑仍在陶坊。他没有立刻前往，而是转身走向学院后山——那里的赤阳果熟了，他要摘最新鲜的一串，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告诉她："我来了，不做影子，只做你可以回头看见的人。"
在基因研究院的金属长廊里，墨二的白大褂扫过冰冷的合金墙壁，身后总跟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虎芽举着刚打印的基因图谱，发尾的荧光粉蝴蝶结随着跑动晃成模糊的色块："墨二哥哥！你看这个序列像不像小奶猫的爪印？"
男人头也不回，指尖在终端屏上划出冷光："3号培养舱的神经突触样本，下午三点前送到我办公室。"他的声线像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精准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虎芽眼睛亮得像嵌了星星。
"好嘞！"少女踮脚把图谱拍在他背上，转身时马尾扫过他手背，"等我哦墨二哥哥，我给你带超辣的能量棒！"墨二的脚步顿了半秒，在虎芽消失在拐角后，才低头看了眼手背上残留的、属于她的温度。
研究所的警报声突然刺破空气。虎芽抱着样本箱冲进实验室时，正看见墨二徒手拆解失控的机械臂，金属碎片划破他小臂，却被他用另一只手稳稳接住。"墨二哥哥！"她吓得把箱子砸在地上，荧光粉蝴蝶结都歪到了一边。
墨二头也不抬地将最后一根线路拧好，血珠滴在银白色的操作台，开出妖异的花。虎芽突然扑过去攥住他的手腕，鼻尖几乎碰到伤口："痛不痛？我给你涂最新研发的再生凝胶！"温热的呼吸喷在伤口上，让墨二紧绷的下颌线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
"无聊。"他抽回手，却没避开少女递过来的草莓味创可贴。虎芽蹲在地上捡样本管时，听见他极轻地哼了声，像是在笑。等她抬头，只看见男人转身的背影，白大褂口袋里，那枚印着小老虎的创可贴，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出温柔的弧度。
基因研究所的观察窗前，虎漓晃着染成渐变粉的尾巴，指尖在全息屏上划出道道荧光。她身旁的染二正调试着神经共振仪，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额前，闻言抬眸时，镜片闪过冷光："你姐的信息素浓度又升高了。"
全息投影里，虎芽正踮脚给墨二贴创可贴，发尾蝴蝶结扫过男人耳尖。虎漓咬着荧光棒棒糖笑得露出小虎牙："你猜芽姐什么时候能成功？"糖纸在她指间转成粉色漩涡，"上次她送能量棒，墨二那冰块居然没扔！"
染二取下眼镜擦拭，镜面上映出虎芽手忙脚乱的模样。他想起三天前在低温库，墨二看似随意地用实验袍裹住冻得发抖的虎芽，袖口却悄悄释放着恒温气流。"大概快了。"男人重新戴上眼镜，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当冰山开始计算草莓创可贴的库存时，融化只是时间问题。"
观察室外，墨二恰好路过。他听见里面的轻笑，脚步未停，却在经过自动贩卖机时，鬼使神差地按下了"超辣能量棒"的按钮。金属托盘弹出的声响里，他瞥见虎芽抱着样本箱跑过来，发间荧光粉蝴蝶结在灯光下晃成心跳的频率。而他白大褂的内袋里，除了精密的神经芯片，还多了一枚虎芽上次遗落的、印着小老虎的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