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细碎的金属摩擦声顺着气流飘出，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姜绾正对着全息投影中的星图数据发呆，那声音像根细针，刺破了她沉浸思考的专注。此刻实验室的灯光将全息投影照得幽蓝，星图数据在空气中流转，她的思绪原本沉浸在参宿四脉冲频率与星陨尘埃的关联中，却被这突兀的声响打断。
“听到了吗？” 她转头问林教授，对方正调试着量子对撞机，耳机里的白噪音掩盖了细微的异响。林教授戴着防辐射手套，专注地调整着对撞机的参数，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完全没注意到异常。姜绾摘下他的耳机，将听诊器贴在通风管道的格栅上 —— 摩擦声变得清晰可辨，还夹杂着极轻微的电流杂音。听诊器的金属圆盘贴在格栅上，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而耳朵里的声响愈发明显，那电流杂音像是毒蛇吐信，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是机械传动声。” 林教授的脸色瞬间凝重，他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自己则抄起一把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拧开格栅的固定螺丝。实验室里原本忙碌的研究员们立刻停下手中动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当格栅被轻轻取下，一股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管道深处闪烁着一点微弱的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那红光在黑暗的管道中明明灭灭，仿佛在挑衅着他们的发现。
姜绾用强光手电照向深处，光柱的尽头，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正卡在管道的弯头处。装置的外壳光滑如镜，上面蚀刻的饕餮纹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与沈彻戒指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强光扫过饕餮纹，那些神秘的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扭曲着投射出诡异的阴影。
“是九鼎生物的标志。” 她用镊子小心地将装置取出，发现其尾部连接着极细的线缆，顺着管道延伸向实验室的服务器机房，“他们把窃听器接到了主电缆上，能持续供电。” 镊子夹着装置时，姜绾能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而顺着线缆望去，黑暗的管道仿佛成了一条通往阴谋深处的通道。
林教授将装置放在频谱分析仪下，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条陡峭的波形。频率稳定在 28Hz，与沈彻戒指的共振频率、参宿四的脉冲频率完全一致，“是量子窃听器，能实时传输电磁信号，而且不会被常规手段侦测到。” 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盯着屏幕上的波形，那跳动的线条仿佛是敌人的心跳，宣告着他们的隐秘被无情窥探。
当他拆开装置的外壳，内部的微型芯片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芯片上的电路纹路并非传统的硅基结构，而是用某种银白色的金属制成，在显微镜下呈现出与星陨尘埃相同的链状结构 —— 显然是用参宿四的陨石原料制造的。显微镜下，链状结构微微发光，仿佛无数细小的银河在芯片上流淌，诉说着超越时代的科技。
“这技术远超现有水平。” 负责电子工程的研究员放大芯片的局部，那些链状电路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生命般调整着接收频率，“它能自动匹配周围的电磁环境，我们的反窃听设备根本检测不到。” 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鼠标在电脑上不断滑动，试图找出破解的方法，却一次次失望。
姜绾的目光落在芯片中央的二进制代码上。那些 0 和 1 的排列看似杂乱，却隐隐透着某种规律。她调出萧决的基因序列图谱进行比对，心脏猛地一缩 —— 代码的排列方式与萧决第 17 号染色体上的某个片段完全吻合，连突变的碱基对都分毫不差。实验室的全息投影中，基因序列图谱与二进制代码重叠，形成刺眼的红光，刺痛着她的双眼。
“是萧决的基因序列。”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彻不仅在窃听我们的研究，还在针对性地收集萧决的基因信息。” 姜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萧决发来的加密信息里提到的危险，如今看来，危机远比想象中更迫在眉睫。
林教授突然想起沈彻来访的那天。监控录像显示，沈彻曾在通风口附近停留过三秒，当时他假装整理领带，手指有过一个微小的上扬动作 —— 现在想来，正是在那个瞬间投放了窃听器。实验室的大屏幕上，沈彻的录像被反复播放，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看来满是阴谋得逞的意味。
“他早就知道萧决的重要性。” 林教授回放着那段监控，沈彻转身时嘴角的微笑在此刻看来格外刺眼，像是猎人看着猎物落入陷阱，“那些关于昆仑墟的试探，不过是为了确认萧决的基因是否符合他们的预期。” 林教授的拳头重重砸在操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宣泄着心中的愤怒与懊悔。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防火墙显示，窃听器正在向外部发送数据包，目的地 IP 正是九鼎生物的服务器。刺耳的警报声在实验室回荡，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姜绾迅速切断机房的电源，芯片上的链状电路骤然变暗，但那些二进制代码却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屏幕上。姜绾冲向电源开关时，发丝被带起的风扬起，眼中满是决绝，她知道，哪怕晚一秒，秘密都可能彻底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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