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掌心的血珠顺着指缝渗进龙脊锁的刻痕时,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
他天机之眼的金芒正顺着铭文游走,刚捕捉到"天机阁主殿"几个字,耳畔便炸响破锣般的笑声——那道残魂不知何时攀到了鼎耳上,青灰色的影子裹着腐叶味的风,指甲在青铜上刮出刺耳鸣响:"小娃娃,你爹当年用双生契约封的是噬天阵的本源!"
"什么?"林默瞳孔骤缩,攥着耳钉碎片的手不自觉收紧,碎玉扎进掌心的疼反而让他脑子更清醒。
苏婉举着相机的手猛地一抖,镜头盖"当啷"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瞥见林默手背的血月纹章正渗出细小红光,像被什么东西扯着往龙脊锁方向拽。
"苏教授!"赵铁柱突然吼了一嗓子。
这糙汉原本蹲在墙角搓炸药包,此刻却直起腰死死盯着青铜鼎——残魂的影子正在扭曲,青灰里透出暗红,竟与鼎身的血纹连成一片。"那老东西说的噬天阵...是不是二十年前我爹矿洞塌了那次?"他喉结滚动,粗糙的指腹蹭过雷管引信,"当年我爹从皇陵带出来的破铜片,和这龙脊锁上的纹路...像!"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父亲的影像还在记忆里笑着,而残魂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开了他心里那层蒙了二十年的雾——原来父亲跪在青铜鼎前刻下的不是普通符文,是拿双生纹章做引子的封印。
他低头看向手背的血月,突然明白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翡翠耳钉为什么会有云雷纹——那是契约的另一半,是能唤醒封印的钥匙。
"林小子,你真以为能改写命运轨迹?"
阴恻恻的男声像冰锥扎进后颈。
林默猛地抬头,就见张百川的幻影从青铜门后的血雾里浮出来。
那老东西穿着藏青唐装,左手的羊脂玉扳指泛着妖异红光,连眼角的痣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分明是被雷火劈碎了肉身,怎么还能留幻影?
"老张头!"赵铁柱抄起炸药包就要扔,却被林默一把按住手腕。
林默能感觉到,张百川幻影出现的瞬间,龙脊锁上的铭文流速加快了,原本幽蓝的刻痕现在红得刺眼,像要渗出血来。"他不是真人。"林默压低声音,天机之眼扫过幻影,果然看见那团血雾里缠着无数细如发丝的命线,"是用血祭养的残识,想干扰我们。"
苏婉已经重新举起相机,镜头里的龙脊锁正在发生诡异变化:原本排列整齐的铭文开始错位,"天机阁"三个字被挤到最上面,下面的刻痕扭成蛇形。
她手指在快门上连按,却发现拍出来的照片全是重影,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记录。"铭文在动!"她指尖发冷,这是她考古十年从未见过的现象,"它们...在指向某个坐标!"
林默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看见父亲记忆里的画面重叠到了现实——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右手的刻刀抵住血月中心时,身后的青铜门后也浮着同样的血雾;母亲的泪滴在翡翠耳钉上凝成云雷纹时,耳边也响着类似残魂的笑声。
原来所有的线索早就在他身边,只是他一直没看懂。
"小娃娃,还发什么呆!"残魂突然扑下来,青灰影子掠过林默肩头,"噬天阵的本源要醒了,第三枚纹章再不找着,这地儿得塌成漏斗!"它的声音里没了癫狂,反而带着几分急切,"你爹当年留了话,说他儿子要是能走到这儿,定是长了双能看天机的眼——用你的眼,找!"
林默深吸一口气,闭了又睁。
天机之眼的金芒如实质般涌出,在龙脊锁上织成一张光网。
这次他看清了,铭文扭曲的轨迹不是随机的,而是在模仿北斗七星的位置——天枢、天璇、天玑...最后一颗星的位置,正好对着天机阁主殿的方向。
而在那方向的地下,有团暗红的光在跳动,像颗被捂住的心脏。
"第三枚纹章在天机阁主殿的地宫。"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像在空旷的墓室里敲了面铜锣。
苏婉的相机"啪"地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后颈的碎发被突然涌来的阴风吹得乱颤——她记得三个月前勘探天机阁时,用洛阳铲探到主殿地下三丈有层活土,当时只当是古代夯土层,现在想来...
"奶奶的,去就去!"赵铁柱把炸药包往怀里一揣,雷管引信在指缝间绕了两圈,"老子当年跟着我爹下斗,什么粽子没见过?"他踢开脚边的碎石,走到林默身边时撞了撞对方肩膀,"小爷给你护着后背,要是那老张头的破幻影再冒出来,老子拿雷管炸他个魂飞魄散!"
青铜门后的闷吼突然拔高,像是有什么东西用爪子抓挠门扉。
林默感觉手背的血月纹章烫得惊人,连带着心口的青铜簪碎片都在发烫——那是父亲留下的东西,此刻正顺着他的血脉传递着力量。
他看向苏婉,对方眼里的震惊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考古学家特有的灼热光芒,那是发现重大遗迹时才会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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