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罗盘的炽白光芒在墓室里炸开时,林默后颈的皮肤还残留着王铁柱掌心的血温。
他望着半空扭曲的血色漩涡,喉结动了动——父亲临终前那句"莫贪龙脉气运"突然在耳边炸响,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翻涌出来的警示。
"龙脉......在反噬。"苏婉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颤音。
她攥着星盘的指尖泛白,星盘表面的青铜纹路正渗出细密血珠,顺着她手腕往下淌,在青灰色衣料上晕开暗红的花。
林默这才发现她唇角沾着血渍,显然刚才的星图异变已经震伤了她的气海。
"天机之眼!"他咬着后槽牙低喝。
眼尾的朱砂痣骤然发烫,视线穿透血色漩涡,直抵青铜匣底部。
当看清那些盘绕的暗纹时,他瞳孔猛地收缩——那是父亲遗留的翡翠碎片上,他曾临摹过百遍的契约纹路!
暗纹随着漩涡的扩大缓缓流动,竟与父亲当年刻在他心口的守护印记同频震颤。
"小心!"苏婉突然拽住他后领往旁一扑。
林默只觉耳畔生风,一枚淬毒银针"叮"地扎进他方才所站的石砖,针尖周围的石面瞬间泛起青黑。
他转头望去,墙角的小蝶正攥着银蝶簪子,耳后阵纹已褪成淡灰色——那是黑蝎会刺客被解除控制的征兆,可她眼底的挣扎却比毒针更刺目。
"老东西!"小蝶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尖,"你以为用阵纹封了我的记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她袖中又弹出三支袖箭,目标却是靠在石壁上的王铁柱。
王铁柱粗粝的手掌按住右臂伤口,鲜血正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他另一只手将洛阳铲狠狠插进地面裂缝,金红的气运顺着铲柄钻进地脉,震得整座墓室嗡嗡作响:"匣内机关借地脉生气,得用反噬的龙纹血契当钥匙!"话音未落,一支袖箭已穿透他右臂,老相师闷哼一声,洛阳铲在石砖上划出火星。
"咔——"
青铜匣四角突然弹出四支淬毒倒刺,精准锁住林默脚踝。
倒刺入肉的刺痛让他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低头时却发现倒刺表面的螺旋纹路——竟与陆破军那只机械臂的齿轮暗纹如出一辙!
"陆破军!"林默猛地抬头。
那个不可一世的黑蝎会头目此刻瘫坐在地,断裂的青铜导线间,露出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泛着幽蓝的阵纹光流。
原来这机关术专家早就是具靠阵纹吊着命的活死人,难怪他对龙脉的贪婪近乎癫狂。
"爸说过......守护者要以血为引。"林默攥紧掌心发烫的翡翠碎片,那是父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最后遗物。
他咬着牙将碎片尖端刺入虎口,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溅在青铜匣的龙纹锁上。
血珠刚触到锁眼,整座青铜匣突然发出钟磬般的轰鸣。
林默的天机之眼清晰看见,龙纹锁里涌出的黑雾正顺着他的血液往体内钻,可那翡翠碎片却泛起温润的绿光,将黑雾一点点吞噬。
当最后一滴血渗入锁眼时,他突然看清倒刺上的螺旋纹路——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陆破军用来窃取龙脉气运的"引气阵"!
"原来你早就在布局......"林默盯着瘫坐的陆破军,后者浑浊的眼珠突然剧烈转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通过阵纹与他对话。
"碎......"陆破军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碎了它......"
"晚了。"王铁柱扯下衣襟缠住伤口,金红的气运在他周身凝成实质,"龙纹血契认主了!"
话音未落,林默掌心的翡翠碎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唰"地刺入青铜匣中心。
原本扭曲的血色漩涡骤然静止,星图上的北极星位置闪过一道金芒,竟在半空勾勒出一条青铜龙的轮廓。
"轰——"
整座墓室的石壁突然泛起青铜特有的冷光,地面的裂缝里渗出暗红的血壤,在光中缓缓流动,竟逐渐勾勒出龙脊的形状。
林默能清晰感觉到,地底下那截动了动的青铜锁链,此刻正发出沉闷的震颤,像是锁着的庞然大物被惊醒了。
苏婉攥住他手腕的手突然收紧,她望着逐渐成型的青铜龙脊投影,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不是普通的墓室......"
林默望着掌心还在发烫的翡翠碎片痕迹,父亲照片里那丝他从未见过的郑重突然清晰起来。
他知道,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当青铜龙脊的投影在墓室里流转时,苏婉手腕上的洛阳铲突然发出嗡嗡声。
那把跟随她下过十三座大墓的老物件,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从她身侧的背包里“咻”地飞了出来,铲头的青铜纹路泛着幽蓝色的光,径直朝林默的脸飞来。
“接住!用铲头的洛阳铲纹路压制机关的灵力!”苏婉踉跄着向前扑了半步,之前被震伤的气海让她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她发间的银簪因为动作太急滑落了,几缕碎发粘着冷汗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这个总是把考古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女人,此刻连腰间的罗盘袋都歪到了肋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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