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的胃袋在空间扭曲中翻涌,这是他作为阵灵转世后极少出现的生理反应——幽冥界的传送法则显然掺了无间血海的污染。
他下意识收紧拽着林初雪的手,指腹蹭到她腕间冰凉的警徽,那枚金属徽章正随着她的踉跄轻撞他掌心。"稳住。"他侧头喊了声,余光瞥见青鸾的火种在身侧忽明忽暗,像被风吹乱的烛芯,这让他挑了挑眉——能让南明离火灵智不稳的,绝不是普通空间乱流。
失重感骤然消失时,玄尘的鞋跟磕在青灰色城砖上。
他抬眼,入目是断成两截的石拱桥,桥洞下飘着幽蓝鬼火,空气中浮动着铁锈味的腥气。
林初雪扶住旁边的残碑,碑身刻着"忘川"二字,字迹被腐蚀得像爬满裂痕的蛛网。
"此地名为'忘川',是上古修士堕落后的归宿。"幽冥使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断壁中渗出,混着骨笛呜咽,"你们需在此找到'轮回信标',否则将永远困于此。"
玄尘的识海突然泛起涟漪——那是阵道本源在共鸣。
他闭眼,周天星辰图在识海展开,星芒如触须般向城市深处延伸。"轮回往生阵的残息。"他睁眼时瞳孔里流转着星辉,"在西北方向,大约三公里。"
林初雪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因果律视觉里,原本该是银线交织的因果网此刻成了团乱麻。
她看见自己的因果线与玄尘、青鸾的绞在一起,却在触及前方屋檐时突然断裂,像被无形的刀斩断。"怨灵结界。"她压低声音,警徽在掌心攥出红印,"有人故意搅乱轮回之力,这些错乱的因果线...像是用怨气当针线缝出来的。"
玄尘摸出归墟导航符,符纸刚展开就开始扭曲。
原本该指向西北的荧光箭头不断偏移,时而指向坍塌的钟楼,时而扎向长满黑藤的井台。"干扰源在移动。"他用指节敲了敲符纸,星图微光透入符纹,"不是自然形成的,是活物。"
"活物?"林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街角——那里的阴影正在蠕动,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黑暗。
她的因果律视觉突然刺痛,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穿道袍的修士被怨气剥去面皮,孩童的魂魄被编织成网,最后定格在一面青铜镜上,镜中映出天机老人的半张脸。
"是他。"她倒抽一口冷气,指甲掐进玄尘手背,"天机老人的残余意识...他在利用怨灵当傀儡!"
玄尘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星图在背后显化出虚影。
他能感觉到混沌悟性在识海里发烫,像要把整座忘川的规则都生吞下去。"有意思。"他低笑一声,掌心凝聚出吞噬系统的微光,"之前吞了他半局推演术,现在送上门来喂第二口?"
青鸾的火种突然"轰"地炸开,赤金色火焰裹住玄尘的手腕,烫得他缩了下手指。"别得意太早。"她的声音带着器灵特有的清冽,火焰却不受控制地往东北方飘,"这鬼地方的怨气里...有南明离火的味道。"
玄尘挑眉看向她:"你当年镇压归墟时烧过的?"
"更老。"青鸾的火焰凝成鸟喙形状,啄了啄东北方的断墙,"比我本体成型还早的火系能量。"她的尾音突然发颤,像是发现了什么,火焰"唰"地缩回玄尘肩头,化作一枚赤金翎羽,"走,先找信标。"
林初雪扯了扯玄尘衣袖,因果线在她眼中重新开始流动——虽然依旧扭曲,但好歹有了方向。"往西北,跟着我的因果线。"她指节发白地指着前方,"它在避开那些阴影。"
玄尘踩碎脚边一块带血的骨片,星图虚影随着他的步伐流转。
他能听见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在轰鸣,吞噬进度条正在缓慢上涨——是那些怨灵身上残留的阵道碎片。
但他没急着动手,反而放慢脚步,盯着前方屋檐下突然浮现的黑影。
"第三试说是见证死亡。"他侧头对林初雪笑,"你猜,是我们的,还是天机老人的?"
林初雪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星芒,突然想起前两日在警局看的监控录像——画面里,这个总叼着冰可乐的男人徒手捏碎了渡劫期修士的雷印。
此刻他的笑带着疯劲,却让她的因果线罕见地稳定下来。"不管是谁的。"她摸出配枪上的银质十字架,"我陪你看。"
青鸾的翎羽突然发烫,烫得玄尘脖颈发红。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加快速度。
东北方的火系能量...在吸引怨灵聚集。"
玄尘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东北方腾起的黑雾,那里的鬼火正在疯狂旋转,像在酝酿什么。
而西北方的轮回信标残息突然变得清晰,仿佛有人故意撤去了部分干扰。
"有意思。"他舔了舔唇角,星图光芒大盛,"看来有人等不及要见我们了。"
三人刚拐过街角,青鸾的翎羽突然脱离玄尘肩头,化作赤金流光扎向后方。
玄尘转头,看见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从断墙后砸下,钟身刻满诅咒符文,正对着林初雪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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