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往前挪,脚底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步都沉得慌。
走到何雨柱跟前时,她深吸了口气,把那点翻涌的涩味往下压了压,声音听着平平的:“柱子哥,碗都洗完归置好了,我也该回家了。”
何雨柱“嗯”了一声,眼睛却没从秦淮茹的背影上挪开,那目光直勾勾的,像是钉在了她后腰上。
直到秦淮茹的身影拐进屋里,他才慢悠悠抬了抬眼皮,冲娄晓娥笑了笑:“慢走。”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没什么温度。娄晓娥心里“咯噔”一下,像被冰锥子扎了个窟窿,凉飕飕的苦水顺着往五脏六腑里淌。
她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后院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辫梢甩在肩上,疼也没知觉。
路过老槐树时,叶子“沙沙”响,像是在笑话她。
娄晓娥猛地停下脚,攥紧了拳头。刚才何雨柱那眼神她看得真真的——秦淮茹那细腰、翘屁股,就那么勾着他的魂?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裙子是新做的,料子比秦淮茹的粗布围裙好上十倍,论模样、论家底,她哪点不如那个骚娘们?
一股不服气的劲儿忽然从心底冒出来,烧得她脸颊发烫。
她回头往中院瞥了眼,何雨柱还站在原地,手插在裤兜里,望着秦淮茹家的方向发愣。
娄晓娥咬了咬唇,心里头那点委屈忽然变成了狠劲。
“等着吧。”她对着空气低低说了句,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倔强,“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何雨柱的眼睛,只盯着我一个人转。”
风卷着槐树叶落了几片在她脚边,她抬脚碾过去,像是碾碎了刚才那点不值钱的眼泪。
转身往自家院走时,背影挺得笔直,辫梢在空中划了个利落的弧度——她娄晓娥看上了,就一定要拿下!
何雨柱转身回屋,从柜里摸出个铁盒,里头是上次娄晓娥给的上好的茉莉花茶。
他揣着盒子往佟志家走,刚掀帘进去,就瞅见屋里那光景—— 佟志正对着雨水的数学本子皱眉呢,额头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活像戴了副“痛苦面具”。
“雨水,这函数图像我都给你画三遍了,定义域值域咋还分不清?”
佟志捏着铅笔头,声音透着股没辙的无奈。
他当初跟同学讨论数学问题,那都是一点就透,偏这雨水像是数学绝缘体,任他把题掰开了揉碎了讲,她瞪着俩大眼睛,还是一脸“你说啥”的茫然。
旁边文丽正给棒梗改作业,红叉叉画得密密麻麻,跟小虫子似的爬满了作业本。
棒梗站在边上,哭丧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看着这一连串红叉,嘴撇得能挂油瓶儿。
何雨柱瞅着这俩人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嚯,都在忙呢?”
他扬了扬手里的铁盒,“佟子,给你带了好东西——上等的茉莉花茶。”
文丽抬头瞧见,赶紧摆手:“柱子,你这干啥?不用这么客气。”
“嗨,都是自家人,客气啥?”何雨柱把铁盒往桌上一放,“这茉莉花茶不光闻着香气宜人,用来提神醒脑也最管用。”
这话刚落,佟志的眼睛“唰”地亮了,跟见了鱼的猫似的,一把抢过铁盒打开,里头的茶叶末子飘出股清香。
“柱子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他笑得眉开眼笑,“燕妮还小,文丽不让我在家抽烟,想写点材料都提不起劲儿,这茶来得正好!”
说着就摸出个搪瓷缸,抓了把茶叶扔进去,冲上热水,白汽一冒,满屋子都是茉莉香。
雨水和棒梗的愁眉苦脸,好像都被这香味冲淡了点。
何雨柱瞅着棒梗那通红的脸蛋,嘴角一挑,故意凑过去:“哟,这作业本上的红叉叉,都能当篱笆墙了——棒梗,你这是跟文丽老师的红笔较上劲了?”
棒梗脖子一梗,嘴硬道:“才没有!这题本来就难,谁稀得做似的。”
话虽硬气,耳根子却红得发亮。
何雨柱却笑,伸手点了点作业本上一道题:“你看这道,‘小明有三个苹果,妈妈又给两个’,你写‘还剩一个’——咋地?你替小明吃了四个?”
旁边雨水正对着数学题犯愁,听见这话“噗嗤”笑出声。
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点:“棒梗,你上次说‘二加二等于五’,说是你家鸡下蛋多了一个,这回这道题,该不会又赖鸡了吧?”
棒梗被戳得脸更红,瞪了雨水一眼:“要你管!”
文丽在一旁摇了摇头,把作业本往棒梗跟前推了推:“棒梗,做作业要认真啊,可不能这样瞎写写就算完成任务。”
棒梗攥着衣角,脚在地上蹭了蹭,嘴还硬着:“我、我就是看错了嘛……”
声音却小了半截,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再抬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