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海天相接处,晨曦初露。"破浪号"船队破开晨雾,缓缓驶入海棠郡港口。
甲板上,叔孙通双手捧着一方紫檀玉匣,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臣,此刻竟像个孩童般红了眼眶。玉匣中,《大韶》玉磬静静卧在锦缎上,通体莹润如月华凝就,磬身刻着古老的云雷纹,在晨光中流转着淡淡清辉。
"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亲见《大韶》真容……"他声音哽咽,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磬面,生怕这只是一场幻梦。
南流景倚在船舷边,海风拂动他朱红的衣袍。望着渐近的码头,他嘴角微扬——此行不仅与君子国缔结邦交,更借《大韶》之事,彻底离间了黑齿国与君子国的关系。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此刻想必如坐针毡。
"最精彩的戏码还没上演呢。"文帧秋走到他身旁,青圭戒尺在指尖轻转。她望向港口攒动的人群,轻声道:"你猜,当《大韶》奏响时,那些被咒术污染的珊瑚会如何?"
南流景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自然是——灰飞烟灭。"
海棠郡中央广场,人潮如海。
百姓们翘首以盼,争相一睹传说中的圣乐。
广场中央,叔孙通颤抖着双手,将玉磬置于特制的檀木架上。那木架以沉香木雕成,其上缠绕着星纹绡织就的丝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请静心闻磬!"文帧秋环视四周,青圭戒尺轻敲玉磬边缘。
"叮——"
一声清越的磬音如水波般荡开,整个天地为之一静。飞鸟停驻枝头,流云凝滞天际,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叔孙通深吸一口气,以磬槌轻击——
"铮——"
《大韶》第一音响起,如清泉涤世,似春风化雨。那乐声不似凡响,仿佛自远古传来,带着天地初开的纯净与祥和。百姓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眼中泛起泪光。
然而,就在这圣洁的乐声中,异变陡生!
广场四周,那些被当作装饰的珊瑚盆景突然剧烈震颤!原本艳丽的珊瑚此刻渗出腥臭的黑血,表面浮现出扭曲的咒文,如同活物般挣扎扭动!
"咔嚓、咔嚓——"
在《大韶》纯净的音律中,所有被黑齿国咒术污染的珊瑚同时崩裂!黑血蒸腾成雾,又被乐声净化,最终化作齑粉簌簌飘散。
"妖邪显形了!"百姓中有人惊呼。
隐藏在人群中的黑齿国探子面如死灰,他们想逃,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文帧秋的青圭戒尺早已无声无息地布下禁制,将这些人牢牢定在原地!
乐声渐歇,余音绕梁。
叔孙通老泪纵横,向着玉磬深深一拜:"舜帝圣乐,果真名不虚传……"
南流景走到广场高处,赤璋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诸位都看见了,黑齿国以邪术侵我海棠郡,今日《大韶》现世,正可涤荡妖氛!"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而那些被定住的黑齿国探子,则被悄然出现的海棠卫押走——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厉的审讯。
文帧秋收起戒尺,望向远方:"这只是破了‘一驻’毒计,我们还要破解‘二淹’和‘三绝’
。"
海风拂过,带起《大韶》的余韵,飘向海棠郡的每一个角落。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腐珊瑚,正如冰雪般消融……
******
北疆的朔风卷着细雪呼啸而过,将战场上残留的血腥味吹散。
风旌扬立于山崖之上,黄琮扳指在晨光中流转着古朴的光泽。他俯瞰雪原,溃逃的敌军如同丧家之犬,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格外醒目。
"师父,要收网吗?"漪漪把玩着手中的银梭,星纹绡的丝线在指间若隐若现。
风旌扬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抚过扳指:"不急,再等等。"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身影。看似溃败的敌军,实则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那些"侥幸"逃脱的士兵,此刻正踩着星纹绡布下的天罗地网而不自知。
"差不多了。"风旌扬突然抬手。
漪漪会意,嫣然一笑。她手腕轻转,银梭突然分裂万千,化作漫天流光。那些逃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原来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星纹绡的丝线缠绕,此刻随着漪漪指尖轻勾,无数银丝骤然收紧!
"啊!"
"这是什么东西!"
惨叫声此起彼伏。犬封族的狼骑兵被吊在半空,黑齿国的骨幡战车被绞成碎片。为首的犬封族首领跪在雪地里,额头抵着冰冷的冻土:"将军饶命!我们也是受黑齿国胁迫......"
风旌扬缓步上前,靴底碾碎一片薄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嚣张的敌人,冷笑道:"胁迫?"黄琮扳指微微发亮,映出对方眼中的恐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名年轻将领策马而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蹄印。
"风将军!"为首的青衫少年利落下马,抱拳行礼,"明德斋柳青澜,携同窗赵明诚前来投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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