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河的手电筒光如同一道闪电,迅速地扫过体温计。在那一瞬间,体温计的玻璃管内,水银柱像是被惊扰的珊瑚一般,分裂成了错综复杂的分形。
37.2℃的刻度线上,粘着七粒麦穗,它们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每一粒都映照着不同时空的陈北河。此刻,他正隔着那本泛黄的《赤脚医生手册》,与这些不同的自己对视。
书页上的针灸图,在量子场的作用下,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递归函数,仿佛是一个无尽的循环,让人深陷其中。
“第七层了……”春花的声音从地窖深处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恐惧。陈北河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春花的白发已经如瀑布般垂至腰际,发梢还缠绕着青铜齿轮,仿佛是与时间的一种纠葛。
陈北河默默地数着手中的粮票齿孔,那是1958年“伍市斤”的粮票,共有三十七个齿。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数字正好对应着哥德尔配数法的初始值,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
当他将粮票按在墙面的霉斑上时,奇迹发生了。砖缝中突然渗出了一滴滴青霉素药液,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这些药液显影出了一幅递归的画面:陈北河正在数着粮票齿孔,而那个正在数齿孔的陈北河,也在看着另一个自己数齿孔,如此循环往复,仿佛没有尽头。
就在这时,老支书的假肢突然爆出了一道耀眼的电弧,钛合金关节在这诡异的递归中裂解重组,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陈北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零件,竟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逐渐拼接成一个巨大的青铜罗盘。罗盘上的刻度清晰可见,每个凹槽里都嵌着母亲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Ⅲ-7"的字样,而刀尖处正不断地滴落着他自己的脑脊液。
随着地窖墙面的递归深度不断增加,当达到第七层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体温计突然炸裂开来,水银珠在空中瞬间凝结成一个曼德博集合的投影。
"别眨眼!"春花的声音突然在陈北河耳边响起,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手腕被一股力量紧紧缠住。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春花用她那长长的白发缠住了自己的手腕。
陈北河的视网膜上还残留着上一帧画面,那是所有递归层级的白银祭司,他们都戴着母亲的手术帽,帽檐下渗出的青霉素蓝绿色荧光,让整个场景显得异常诡异。
正当陈北河想要用算盘来计算这诡异的递归时,突然间,算盘上的檀木珠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发芽生长。麦穗的根系迅速刺破了他的指尖,然后在算盘的横梁上刻出了一串反证公式。
就在这时,一阵暴雨声突然从地窖的顶端传来,仿佛是上天在警告着什么。陈北河急忙扒开那已经腐烂的粮垛,却惊讶地发现,每个麻袋里都装着不同年份的自己!
1983 年的尸体紧紧攥着一张卖身契,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年代的苦难;而 2012 年的躯壳上则粘着一块电子芯片,似乎预示着科技对人类的影响。而最底层的 1943 年版本正在用青铜齿轮刻录记忆。这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场景,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定格。青铜齿轮缓慢而有节奏地转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记录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当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尸体的掌心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袭来。所有递归层级的春花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突然同时发出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更令人震惊的是,春花们的白发末梢开始迅速碳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火焰灼烧。碳化的部分逐渐形成了哥德尔数编码,这些编码在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神秘的密码一般。
“看体温计残骸!”老支书的惊呼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的假肢突然如同闪电一般插入地缝,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陈北河急忙捡起破碎的玻璃管,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汞珠。在棱镜效应的作用下,汞珠竟然显影出了白银祭司的实验日志。每一页的日期都是 1963 年 11 月 7 日,而实验对象的编号则随着递归层级的递增而不断变化。
就在这时,第七粒汞珠突然滚入了墙缝,紧接着,整座地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翻转了过来。陈北河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坠入了递归深渊。
在坠落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景象。年轻的母亲正微笑着给自己注射青霉素,而那针管里,竟然游动着青铜色的纳米齿轮。这些齿轮在透明的液体中穿梭,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最终,陈北河重重地摔落在一片麦田中央。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所有时空的春花正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她们每个人都高举着算盘,每把算盘上都长着金黄的麦穗,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的仪式。
当她们齐声背诵哥德尔定理时,那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白银祭司的手术帽突然被狂风掀起,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扯掉一样。那顶帽子在空中打着旋儿,然后像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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