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迎春自出阁之后,司棋便依旧留在了贾府之中。王夫人见她针线功夫精巧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细密匀称,绣出的花鸟鱼虫仿若活物一般,且行事又沉稳可靠,交代的事情总能办得妥妥当当,从不出一丝差错,便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使唤,还时常命她往怡红院去探望宝玉。
司棋每日穿梭于怡红院与潇湘馆之间,手中捧着王夫人交予宝玉的物件,或是当季鲜嫩欲滴的时令鲜果,或是精心新制、剪裁得体的衣裳。这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丝丝缕缕地洒在怡红院的小径上,光影交织,仿若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司棋身着月白色的绫罗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好似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瓣。腰间系着一条淡粉色的丝绦,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那兰花的花瓣细腻逼真,花蕊处还巧妙地用金线勾勒,越发衬得她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走出的仙子。
她头上梳着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簪子,簪头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温润的光芒,映照着她那白皙而略带羞涩的脸庞,两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恰似天边的一抹云霞。
彼时林黛玉身子虽弱,却常往怡红院与宝玉谈诗论画,二人志趣相投,在诗词的世界里流连忘返。司棋与她在路上相遇,彼此点头致意,一来二去,竟生出几分情谊。
而怡红院的小厮茗烟,本就是宝玉的心腹,为人机灵又热络,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仿佛藏着无数的点子。见司棋常来,便主动上前搭话,有时还帮她提物,或是说些府中的趣事,逗得司棋掩面轻笑。茗烟身着一件天青色的短打,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简洁而不失大气的云纹,显得干净利落。
他脚蹬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平日里,他那灵动的眼睛总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此刻,只要司棋一来,这双眼睛便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藏着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春日的午后,阳光暖暖地倾洒在怡红院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司棋又奉王夫人之命,送几件新裁的汗巾子给宝玉。
她轻移莲步,宛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来到怡红院的角门,却见茗烟正倚着那朱红色的廊柱,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根嫩绿的柳枝,似是在等什么人。那朱红色的廊柱历经岁月的洗礼,颜色愈发深沉,与茗烟年轻朝气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司棋来了,茗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就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束光,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二人悄悄走到一处花荫之下,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那是蔷薇花混合着青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花荫位于怡红院的一处角落,周围满是盛开的蔷薇花,粉色、白色的花朵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花朵层层叠叠,花瓣娇嫩欲滴,仿佛轻轻一触便会掉落。
茗烟微微红了脸,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目光温柔地看着司棋,低声说道:“前日见你咳嗽,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我特意央厨房留了润肺的雪梨,改日给你送去。你可得好好养着,别再让我担忧。”说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司棋的一丝一毫都牵动着他的心弦,那目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真挚。
司棋双颊绯红如霞,仿佛天边燃烧的火烧云,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细若蚊蝇:“又劳你挂心,原是小事,不值一提。你也别为我费这些心思,府里事儿多,别误了正事。”司棋表面上虽这样说,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般怦怦直跳,她又何尝不感动于茗烟的这份心意,只是在这规矩森严的贾府,她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只能将这份感动深埋心底,用言语轻轻掩饰。
茗烟见四下无人,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又凑近了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轻声道:“司棋,你我这般光景,我......我心里头早有个计较......只是府中规矩森严,不知何时能遂了心愿。前日我去庙里求签,那签上写着‘佳偶天成’,我攥着签文,心里头满是盼头,只盼着能早些......能与你长相厮守。”
话未说完,他的耳尖已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眼神中既有紧张又饱含期待,紧紧地盯着司棋,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反应,仿佛司棋的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司棋心下一动,正欲答话,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二人如遭雷击,惊恐地回头,仿佛被突然定格的画面,却见林黛玉执一卷书,从太湖石后袅袅转出,眉眼含笑道:“好个悄悄话说得有趣!”这太湖石玲珑剔透,孔洞相连,形状奇特,在怡红院的这处景致中别具一格,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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