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代表跪在防静电地板上看日志,截图的界面显示权限篡改痕迹。阿祥盯着消防控制柜的备用电源,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是如何在阿止的授意下关闭监控。
审计主管在临时会议室摔碎马克杯:"电子账本呢?原始凭证呢?"
阿朵突然指向阿祥:"他篡改了运输合同编号,单据在他办公室……"
阿祥攥着备用U盘冲进会议室时,阿止正把巡检报告传给股东团队。屏幕蓝光映出区域经理的冷笑:"看见没?三年来所有异常数据,全在……"
"啪!"阿祥的钢笔砸碎显示屏,飞溅的玻璃碴划开阿止的定制西装。股东们尖叫着躲进储物间,阿朵趁机把原始账本塞进碎纸机。
"都别动!"阿祥的北方口音带着打印机碳粉味,钢笔指着阿止:"说!物流超支款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阿止突然嗤笑,掏出震动的手机:"喂?对,三号车间……"
阿祥从总部大楼出来时,暮春的柳絮正在飘落。他摸出抽屉深处的旧手机,屏幕蓝光映出未读短信:"查到了,阿朵用虚假合同套现……"
城市天际线的霓虹在夜色中渐次亮起,他站在三年前竞聘失败的公示栏前,突然攥紧钢笔。墨汁在玻璃上晕开,写下一句:"暗流再急,也别当沉默的砥石。"
阿止的特斯拉在地下车库被拖走时,阿祥正在办公室重写五年规划。台灯照亮墙上的表彰照片,他想起父亲在车间里说的:"机器会磨损,人心会锈蚀。"
"阿祥离职了?"
茶水间的八卦像速溶咖啡的香气般蔓延。阿卷往保温杯里丢枸杞的手顿了顿,看着对面阿城新剪的寸头:"听说他把辞职信拍在阿朵桌上时,咖啡杯都震裂了。"
"早该走了。"阿城搅着杯底的咖啡渣,"绩效考核克扣20%杂项工资,行政部还假装听不见工人投诉。"他压低声音,"你记得上个月工伤率超标……"
电子钟跳到17:48,下班铃声即将响起的前奏。阿卷望着窗外渐暗的天光,行政楼的灯光次第亮起,某个窗口晃动的红色裙摆让他想起被摔碎的咖啡杯——阿祥离职那天,整个车间都在传他摔门而出的巨响。
新总监带着审计团队进驻工厂时,三号车间的产能曲线已被调成完美上扬。阿祥的登山包扔在储物柜最上层,柜门内侧贴着张便签:"每个齿轮都有卡涩的时候。"
窗外,蝉鸣开始穿透暑气,办公楼的钢化玻璃上映出无数张疲惫的脸。那些被篡改的数据在空调风中轻轻颤动,最终变成一片模糊的灰。
阿朵在总裁办新办公室贴金箔壁纸,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划出细密的格子。她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划过新的预算表,突然在"物流优化"一栏看见串熟悉的数字——正是三年前阿祥签字的运输合同编号。
晨光穿透茶水间的玻璃窗,在阿卷和阿城的工位上投下格子状的阴影。阿祥的登山包扔在员工宿舍铁架床上,枕头下压着本翻旧的《质量管理手册》,扉页上他手写的"精益求精"还沾着机油渍。
阿卷把最后一口咖啡灌进喉咙,塑料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脆响。茶水间白炽灯在玻璃窗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正照着对面阿城新剪的寸头。
"听说没?祥哥要回来了。"阿城用塑料搅拌棒戳着速溶咖啡的泡沫,褐色的漩涡里浮起几个破碎的气泡。
阿卷擦着保温杯的手顿了顿,水流顺着不锈钢纹路蜿蜒而下,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哪个祥哥?你说那个北方来的阿祥?不是被阿朵逼走三年了么?"
“那个北方口音带着独特的节奏感,像某种应和机器轰鸣的战歌的阿祥?”
"人事系统今早更新的,调任通知盖着总部红章。"阿城搅咖啡的动作突然变得用力,搅拌棒折断在杯底,溅出的咖啡在雪白桌布上洇出褐色的地图,"电水壶制造三部的项目主管,直接对接股东巡查组。"
窗外传来货车刹车的刺响,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阿卷望着对面行政楼方向,阿朵的办公室窗户反射着冷冽的蓝光,像极了她总涂的那种带闪粉的甲油。"当年电饭锅项目的事……"他压低声音,"那些工厂主的联名举报信,真是他亲手压的?"
"你以为为什么阿止能坐稳区域经理?"阿城扯出半截纸巾擦拭桌布,咖啡渍在纤维里晕开成暗黄的星云,"祥哥最擅长把麻烦装进......再钉上钉子。"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蛰伏的野兽总会回来舔伤口。"阿卷拧紧保温杯,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脆,"更何况这次……"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行政楼方向。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阿祥的登山包扔在了员工宿舍铁架床上。他扯开窗帘,对面行政楼的灯光正次第亮起,某个窗口晃动的红色裙摆让他想起被摔碎的咖啡杯——三年前离职那天,他就是这样看着阿朵踩着细高跟走出公司大门,鞋跟敲在地砖上的脆响,像极了绩效考核表上被划掉的奖金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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