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仍盯着窗外,阿频埋头核算报表。门再次被推开,阿鹏攥着被汗水浸皱的文件夹,眼睛发红,却挺直了脊背。
阿鹏声音沙哑却坚定:“阿瑟姐,我回来了。王总同意签补充协议,但条件是——我们要先垫付越南分公司的注册费,三个月内如果他们不启动业务,费用由他们承担。”
阿瑟猛地转身,冷笑:“垫付?你当公司是提款机?三个月?万一他们赖账呢?阿鹏,你脑子被驴踢了?!”
阿鹏上前一步,将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我查了越南的注册流程,最多45天就能完成。剩下的45天,我会亲自盯着他们的业务进度——如果他们真想拖,我就把他们的内部邮件、会议记录全抖给媒体——木业长最近在申请上市,最怕负面新闻。”
阿瑟眯起眼,手指敲着文件夹边缘:“所以?你打算拿客户把柄当筹码?阿鹏,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
阿鹏扯松领带,呼吸急促:“不是学会,是必须学会!阿瑟姐,你总说中介靠舔客户活不下去,但光靠狠也活不下去!市场就像潮水,压低、拉高、拉高、压低——木业长现在压着我们垫资,是想试探我们的底线;但等他们真搬过去,用工成本、法律风险全得靠我们兜着,那时候我们就能拉高议价权!”
阿瑟抱臂挑眉:“议价权?你拿什么拉高?就凭你那些越南语笔记和线上课程?”
阿鹏突然从文件夹抽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昨晚做的方案——越南分公司的股权结构里,我们占30%,但有优先回购权。如果三年内木业长不启动业务,我们可以按原价买回股权,转手卖给其他在越中资企业。利润至少能覆盖垫资成本,还能赚一笔!”
阿瑟眼神微变,一把夺过文件:“你……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阿鹏声音发颤却清晰:“从您第一次骂我‘废物’开始。我知道自己长相普通、能力普通,但我不想一直普通。中介的本质是资源博弈,不是跪舔客户。钱是工具,资源才是筹码——木业长在越南有木材供应链,我们有劳务派遣经验,合作能双赢,但前提是,我得先证明自己有资格坐上谈判桌!”
阿瑟快速翻阅文件,突然嗤笑:“方案倒是有点意思,但执行起来呢?越南政策说变就变,你拿什么兜底?”
阿鹏直视她的眼睛:“用我的提成、奖金,甚至工资。如果赔了,我滚出公司;如果赚了,我只要20%的分成——剩下的,当是给公司交的学费。”
阿瑟沉默片刻,突然将文件摔回桌上:“疯子!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开的赌场?!”
阿鹏转身走向门口,背影挺拔:“阿瑟姐,中介这行,本来就是赌场。有人赌运气,有人赌眼光——我想赌一把自己的命。”
门再次关上,阿瑟盯着文件上的数字,突然抓起手机拨通电话。
阿瑟对着电话冷笑:“李总,是我。木业长那个项目,阿鹏想玩把大的……对,垫资,股权,越南……呵,他敢赌,我们就敢跟——但条件得改,风险对赌条款再加两条……”
阿频偷偷抬头,看见阿瑟的嘴角第一次微微上扬。
阿瑟挂断电话,喃喃自语:“阿鹏啊阿鹏,想玩大的?行,我倒要看看——你这条命,够不够硬。”
办公室的阳光逐渐被暮色吞没,键盘声与打印机声依旧,但阿瑟的电脑屏幕上,木业长项目的报表红字旁,多了一行手写的批注:“风险可控,可试。”
阿瑟指尖仍摩挲着文件边缘,阿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抬头看向阿瑟。门外的脚步声渐近,阿鹏去而复返,额角渗着汗,衬衫却已重新理平整。
阿鹏站在门口,目光灼灼:“阿瑟姐,我回来了。王总那边松口了——他们愿意在补充协议里加一条:如果我们能提前完成越南分公司的注册,他们就提前支付第一笔产险业务的佣金。”
阿瑟嗤笑一声,将文件甩在桌上:“提前支付?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不过想用这笔钱抵消垫资风险。阿鹏,你什么时候学会算这种小账了?”
阿鹏大步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面:“阿瑟姐,这不是小账,是大势。越南现在对中资企业的政策倾斜,明年可能就没了。木业长在犹豫,但其他企业不会——如果我们能抢先在越南布局,哪怕只是注册个壳公司,也能吸引更多客户。”
阿瑟眯起眼,手指敲着桌面:“布局?你当注册公司是过家家?越南的法律、税务、用工风险,你了解多少?”
阿鹏突然从口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这是我昨晚整理的越南投资指南,还有联系过的三家当地律所的报价。阿瑟姐,你说中介要借大势,现在大势就在眼前——东南亚的制造业转移、RCEP的关税优惠、越南的年轻劳动力……这些才是未来的估值。”
阿瑟眼神微闪,却仍冷笑:“估值?阿鹏,你以为估值是算出来的?是赌出来的!你拿什么赌?拿公司的钱,还是拿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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