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的阴门阵,果然藏在水下。"徐墨农冷笑,从牛皮袋里倒出武夷山的松枝灰,撒向海面。惊鸿见状,也抓起一把泥沙扔过去,却正巧撒中货轮甲板上的风水师面门。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破口大骂:"哪来的野孩子!"惊鸿却指着他腰间的梅花易数罗盘笑:"叔叔的盘子没爷爷的好看!"
陆擎苍趁乱逼近陆明远,却见弟弟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降头术纹身——那是与共济会签订契约的标记。"大哥,你以为陆家的龙气还能守得住?"陆明远怪笑,"光明派的地脉切割术已经启动,不出三日,珠江龙气就会顺着这条线......"他抽出怀表链,链子末端竟拴着半块染血的襁褓布。
惊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模糊的记忆:雨夜中的码头、墨绿色的唐装、带血的盘扣。他伸手去抓襁褓布,掌心的血珠竟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画出一道龙形光轨。徐墨农惊呼:"不好!是'龙气认主'!"话音未落,光轨猛地扎进珠江龙气眼,整个海面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陆明远被浪头掀翻,怀表坠入海中,表盘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正是当年他抱着襁褓中的惊鸿站在码头的合影。陆擎苍抢到照片,手指剧烈颤抖:"你......你当年居然敢......"话未说完,司徒家的货轮突然全速倒车,船尾喷出的黑色烟雾中,隐约可见陈家的星盘义肢标志。
"走!"徐墨农抓住陆擎苍的手臂,"龙气反噬要来了!"三人刚跳上游艇,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龙鼓洲的礁石竟在龙气冲击下崩裂,露出藏在深处的神秘洞穴,洞口上方刻着"陆氏龙穴"四个古篆大字。惊鸿看见洞穴内闪过一道金光,正是与自己胎记相似的伏藏铁蝎。
游艇在巨浪中颠簸,惊鸿低头看着掌心,血珠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块淡红色的鳞片纹路。徐墨农摸出杨公盘,镜面中央浮现出四句谶语:"玉珏成双,铁蝎归位,七子夺嫡,血染珠江。"陆擎苍盯着惊鸿腰间若隐若现的龙形胎记,突然想起祖训中的传说:"当惊鸿展翅之时,便是陆家改天换地之日。"
夜幕降临,维港的灯火重新亮起。陆擎苍站在甲板上,手中紧握着半块玉珏,望着大屿山方向的云雾出神。徐墨农抱着熟睡的惊鸿,轻轻叹了口气:"擎苍兄,有些话不该说,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惊鸿掌心的鳞片上,"这孩子的命盘,怕是早就和珠江龙气绑在了一起。"
陆擎苍转身看向沉睡的男孩,月光落在他眉梢,竟与夫人临终前的模样分毫不差。他伸手触碰惊鸿的额头,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二十年来冰封的心,竟在此刻泛起丝丝暖意。突然,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惊鸿在梦中呓语:"爷爷,星星掉水里了......"
珠江潮起潮落,没人注意到龙鼓洲洞穴中的伏藏铁蝎已悄然改变方向,蝎尾直指大屿山。而在南洋某座岛屿的密室里,司徒笑盯着手中的古沉船坐标图,嘴角扬起阴冷的笑:"陆家的龙气眼,终究要姓司徒。"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标有"马六甲海峡七处阴门阵"的地图,每处标记旁都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
雨又开始下了,徐墨农摸着惊鸿掌心的鳞片,忽然想起九嶷山墓室里的羊皮纸预言。怀中的孩子翻了个身,露出左腰的胎记,在雨夜中竟隐约发出微光,像极了珠江龙气眼处那道神秘的金光。而在陆家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起三尺高的火焰,照得陆明远的牌位上,那张照片里的笑容格外狰狞——仿佛预示着这场龙气之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