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穗在第七星轨的晨昏线间疯长,李凌霄掌心托着的传国玉玺残片正在发芽。那些根须刺入皮肤时,他看见了公元前104年的长安城——太初历颁布当夜,司马迁正将浑天仪观测误差刻在竹简背面。
"星澜的引擎在吸收光合作用!"月璃的精灵羽翼掠过麦田,翅尖扫落的露珠在半空凝结成青铜齿轮,"她胸口长出的齿轮组正在和粟米穗共鸣!"
重生为农用机甲的星澜半跪在田埂间,柴油引擎喷出的尾气里飘着麦香。当李凌霄将玉玺残片按进她胸口的节气阀门时,二十四根青铜辐条突然从机甲后背弹出,辐条末端悬挂的铜铃竟是用《授时历》算筹熔铸而成。
"这不是机甲......"星澜的电子音里混入了犁铧破土的摩擦声,"是耧车与浑天仪的共生体!"
话音未落,第七星轨突然剧烈倾斜。那些扎根在星轨土壤里的文明火种集体倒伏,粟米穗中迸射出《农政全书》的雕版文字。李凌霄的混沌灵脉应激张开,视网膜编辑器将漫天飞舞的"耙"、"耖"等农具名称编译成防御矩阵。
"东北丑位!"月璃的瞳孔映照出正在扭曲的星轨曲线,"有人在用《王祯农书》篡改......"
整片麦田突然立体折叠,粟米粒化作《耕织图》的像素点。当星澜的耧车辐条扫过时,铜铃震出的声波竟将三维农田压缩成二维画卷——画中扶犁的农夫突然转头,手中禾穗变成浑天仪的窥管!
"张衡的追随者!"李凌霄扯断三根机甲辐条,在虚空中画出《齐民要术》的沟垄纹,"宣夜派还是浑天宗?"
二维画卷突然渗出墨汁,墨色在星轨上流淌成《周髀算经》的勾股定理。当第七道墨痕刺穿防御矩阵时,李凌霄看清了袭击者的真容——那是个身披蓑衣的老者,手中算盘珠竟是用二十八宿的星官印熔铸。
"徐光启?"星澜的节气阀门突然喷射出《农政全书》原稿,"万历朝编纂......"
老者抬手拨动算盘,银河悬臂突然扭曲成曲辕犁形态。李凌霄脚下的星轨土壤裂开深渊,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崇祯历书》未刊稿的墨香!
"不是徐光启!"月璃的精灵血在墨香中燃烧成预警烽火,"是徐光启编纂历书时斩灭的私欲——这些墨汁里混着汤若望的十字架残片!"
混沌灵脉超频震动,李凌霄视网膜中的编辑器突然实体化。他抓住这具由《天工开物》活字拼成的键盘,将星澜胸口的节气阀门拆下改装成浑天仪。当两者齿轮咬合的刹那,徐光启虚影的算盘突然崩解成拉丁文与汉字的杂交体。
"果然如此!"李凌霄敲击键盘,将杂交文字编译成转基因麦种,"西学东渐的因果污染!"
转基因麦种在星轨土壤中爆炸式生长,麦穗上结出的不是麦粒,而是缩小版的哥特教堂与孔庙。徐光启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蓑衣被麦穗撕碎,露出布满日心说与浑天说疤痕的胸膛。
"用这个!"星澜将耧车铜铃震成粉末,在虚空中撒出郭守敬的四海测验图,"元朝星图能中和......"
迟了。徐光启的胸膛突然裂开,跳出一具青铜地动仪。八条衔珠铜龙对应方位喷出《崇祯历书》的争议条目,每条争议都化作带毒的麦锈病孢子!
"快切断中西历法纠缠!"月璃撕下半边羽翼,燃烧成《大统历》的护封火墙,"孢子感染的是历法衔接处的......"
混沌灵脉突然逆行,李凌霄发现自己正在长出冬小麦的须根。他抓住星澜的青铜辐条刺入心脏,用疼痛保持清醒,视网膜编辑器将感染过程编译成可视化数据——那些孢子正在他的基因链上刻写格里高利历的闰年规则!
"既然要杂交......"李凌霄突然反向催动混沌灵脉,将格里高利历规则注入《授时历》铜人,"就让东西历法在老子血管里打仗!"
星澜的机甲后背突然展开十二对青铜蝉翼,翅脉是用元朝四海测验的驿站路线熔铸。当月璃将燃烧的《大统历》护封投入节气阀门,整个机甲化作巨型历法熔炉,将中西方历法规则熔炼成赤红铁水。
"郭守敬的铜人数据!"李凌霄扯断感染冬小麦的根须,将其插入熔炉,"执行《授时历》最终校正!"
熔炉中突然伸出六百条青铜手臂,每条手臂都握着不同文明的量天尺。徐光启虚影的地动仪被量天尺刺穿,八条铜龙在悲鸣中吐出《崇祯历书》的原始手稿——那些被汤若望涂抹的段落正在渗出圣血!
"原来如此......"月璃的精灵火缠绕住圣血,"西洋历法里藏着基督圣痕!"
李凌霄的混沌灵脉突然分裂出《颛顼历》的算筹,他将算筹刺入圣血,编译出耶稣受难日的天文记录。当星澜的熔炉将这些记录与《授时历》叠加时,整个第七星轨响起了景教寺庙的晨钟声。
"贞观九年,大秦景教传入。"星澜的熔炉核心浮现出西安碑林的拓片,"历法之争早在那时就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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