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坐在电脑前，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比赛数据。
她的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苍白的侧脸，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一周没见，她瘦了许多，白色T恤的领口松垮地垂着，锁骨凹陷的弧度像是能盛住月光。
突然，身后的窗户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姜枝的手指顿住，脊背瞬间绷直。
"枝枝。"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沙哑得不成样子。
姜枝没有回头，但指尖已经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看着屏幕上反射的人影，宁祉煜站在她身后，黑色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右眼尾的泪痣在蓝光下格外明显。
他的右手腕还缠着绷带，左手撑在她的椅背上，指节泛白。
"你..."
姜枝的声音干涩，"怎么来了？"
宁祉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俯身，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那些都是气话，对吧？"
他的体温滚烫，身上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血腥味。
姜枝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背有新鲜的伤口，血珠已经凝固。
"你跳窗进来的？"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的手——"
"不重要。"
宁祉煜打断她，眼底猩红，"回答我。"
姜枝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抽出手，甚至没看他一眼："宁祉煜，别闹了。"
"我闹？"
少年冷笑一声，猛地砸碎手边的玻璃杯。
碎片飞溅，划破他的指节，血珠滴在地板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把拽过她，逼她看自己染血的手："看见了吗？我他妈连命都能给你，你跟我说配不上？！"
训练室的灯光突然亮起。
沈烬之和谢存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
"Koi！你疯了？！"
沈烬之厉声喝道，红发在灯光下像燃烧的火焰。
宁祉煜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姜枝，声音低得发狠："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他妈爱你爱到发疯！"
姜枝眼眶发红，却仍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宁祉煜，别让我看不起你。"
空气瞬间凝固。
宁祉煜浑身一僵，像是被刺中死穴。
他踉跄后退一步，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好，你看不起我，你他妈从来就没看得起我！"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键盘砸向墙壁，碎片四溅。谢存冲上来按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滚！都他妈滚！"
他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姜枝转身要走，却听见他沙哑到极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枝...你敢走，我就敢毁了我自己。"
她的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
训练室里一片狼藉，键盘碎片散落一地，血迹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宁祉煜站在灯光下，右手腕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左手伤痕累累，整个人摇摇欲坠。
沈烬之挡在门口，红发少年罕见地红了眼眶："枝姐...别走。"
谢存沉默地站在一旁，身高像一堵墙，眼神却带着恳求。
姜枝看着宁祉煜染血的手，眼泪终于砸了下来："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宁祉煜冲过来，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有你...枝枝，我只有你..."
姜枝被他抱得生疼，却舍不得推开。
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和雨水的气息，让她心脏抽痛。
"你的手..."她轻声说。
"不重要。"
宁祉煜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没有你，什么都不重要。"
姜枝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少年在赛场上大杀四方的样子，想起他夺冠时眼里的光，想起他说"我的野区你承包，你的人我也要"时的嚣张......
而现在，他为了她，手伤加重，与家族决裂，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是我毁了你..."她哽咽着说。
宁祉煜抬起头，捧着她的脸，眼神炽热得像燃烧的火焰："不是你毁了我，是你救了我。"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眼泪，声音轻得像叹息："没有你，我才是真的废了。"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