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傍晚。
他们沿着石板路往老茶馆走,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顾疏桐的手机在帆布包里震动,她掏出来时,裴砚舟正弯腰帮她捡被风吹跑的发带。
屏幕亮起的瞬间,血一样的红字体刺得她瞳孔收缩——
"顾疏桐,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我的阴影。
明天晚上八点,我们在老地方见。
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谁发的?"裴砚舟直起身子,发带还攥在手里。
顾疏桐把手机递给他,山风掀起她的衣角,凉丝丝的贴在腰上。
他看短信时喉结动了动,顾疏桐能听见他心跳声,一下一下,重得像敲在她心上。
"老地方。"裴砚舟突然笑了,拇指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小钻——那是顾疏桐上次生日他贴的,说是"给我的大明星装个移动聚光灯","三年前你被泼红酒的那间酒吧,还是去年被拍'私会富商'的咖啡厅?"
顾疏桐没说话,低头把薄荷绿的发带系在他手腕上。
发带尾端垂着的小铃铛叮铃作响,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要回去吗?"裴砚舟问。
"回。"顾疏桐抬头,山尖的最后一抹夕阳正落进她眼睛里,"有些账,该算清了。"
房东老太太端着豆浆出来时,只看见两个身影正往停车坪走。
男人的手腕上系着根薄荷绿发带,在风里一荡一荡,像片不肯落下的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