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陆凌科在某次私人拍卖会上被人盯上了,“陆氏羊绒”不得势的小儿子,一只肥硕的羔羊。
陆凌科从一张檀木桌前经过时,被一个穿亚麻唐装的男人叫住了,“陆三少,试试。”
那男人说话慢条斯理,将茶杯轻轻置在桌面,茶汤清透如琥珀,缕缕飘香。男人叫陈庆良,他缓缓伸出手掌,示意陆凌科坐下。
陆凌科闻了闻,眉梢轻挑,眼底掠过一丝惊喜,尝了一口后作出评价,“回甘绵长。”
他对入口的东西比较挑,宁愿生啃芹菜,也不愿吃过度加工的东西。这杯茶汤在舌尖徐徐铺开,连呼吸都萦绕着老茶树最本真的生命力。
“陆三少是懂茶的。”陈庆良将一块茶砖往前推了推,“清朝的古茶树。”
陆凌科瞥了一眼茶饼,起初还以为他是在送礼,直到陈庆良递过来一张洒金宣纸茶票,上面朱砂印着“癸卯年·古树单株。”
“‘茶票’陆三少听说过吗?”
陈庆良说自己的茶庄有清朝古树的采摘权,不发售现货,只卖茶票,三年后兑换古树茶。不公开交易,仅限小圈子流通,验资2000万以上才有资格购买,服务0.1%的人,赚99%的利润。
“一饼茶,能换一台法拉利。”陈庆良嘴角噙着晦暗不明的弧度,“陆三少想不想试试?”
陈庆良请陆凌科到茶庄喝茶,带他看了那棵清朝古树,想拉拢他入股投资。
陆凌科一开始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去的茶庄,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李子承。
李子承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在他的怂恿下,陆凌科动摇了,开始拉动身边的朋友投资,每单他抽成25%。
陆凌科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江获屿,想让他在钻V里推行茶票。
江获屿不置可否,“我再看看吧。”
利用有钱人的虚荣心是最容易赚钱的,他对利润很是心动,不过这个行业他不熟,所以决定再观望观望。
生意才拉了几单, “茶票”就爆雷了。
四月底,手握茶票的买家突然发现自己的特权门槛没有了,身价才800多万的人也能买到茶票。
花了2000万验资的人肯定就不乐意了,当规则被破坏,游戏就该结束了。
陆凌科找到陈庆良兴师问罪,他只是优雅地烫着茶具,“市场需要流动性。”一杯茶推了过来,“陆三少,现在是新的玩法了,跟吗?”
陆凌科没有多说一句话,起身离开了茶室。
直到前天,陆凌科才把自己拉来的那几位“2000万”安抚好,尽管他处理得很低调,还是被陆大哥知道了。
书房里,陆大哥蹙眉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你要搞投资可以,至少先告诉我,我帮你看看,你哪里懂得其中的门道。”
见陆凌科垂着头,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要用钱,直接来找我,以后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声音里带着熟悉的、居高临下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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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科心里堵得慌,他要的从来不是钱,只是想被家里人当回事。
不管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家里人永远轻描淡写得像他十岁那年打碎了一个汝窑笔洗,轻声细语地原谅他,“没事的,下次注意就好。”
他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半夜。突然很想念江获屿,只有Jasper对他是真诚的,脸上总是毫不掩饰地写着:我就是要你的钱;还有温时溪,她会拐弯抹角地表达:你很烦。
只有他们是真的。想着想着,陆凌科便拿起手机预订了翡丽的客房,故意不订总统套房,就等着温时溪来联系他。
第二天,陆凌科刚准备出门去机场时,就收到了温时溪的信息,他看着手机屏幕发笑,突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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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丽酒店大堂,东八区的指针指向5点,温时溪将陆凌科的证件交给前台。
Lulu看着系统,眼睛猛地睁大,“他真的不住总统套房吗?行政套房没有专属管家的哦。”
温时溪余光瞥了一眼陆凌科,无奈微微耸肩,“先给他办入住吧,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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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房卡后,温时溪领着陆凌科来到了行政套房。
陆凌科进门的瞬间,肩膀滞了半拍,仿佛肌体还记得总统套房的尺寸,此刻正在重新校准与行政套房之间的空间记忆。
陆凌科在房间里逛了一圈,他原以为10倍的房费差别只在面积大小,没想到连香氛系统都是不一样的级别,行政套房闻起来有一股纸巾的香味,“挺好的,就是浴缸看起来有点小。”
温时溪在心里腹诽,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普通人的浴缸尺寸。脸上却依旧挂着职业微笑:“要不还是到总统套房去吧?”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陆凌科将行李接过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wynn,我是不是得自己整理衣服?”
“是的。”温时溪微笑点头,“自己挂衣服,没人给你熨衣服、放洗澡水、准备餐食。”潜台词就是快点搬去总统套房吧,千万别叫我帮你做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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