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五区临近正午,周慕归在翡丽纽约总店的套房里,刷到了表弟的“恋爱日常”。
江获屿结束约会回到房间,发了在P1车尾签名的照片。
周慕归双指放大图片,右边那个签名他熟悉得很,但左边那个带着爱心的、龙飞凤舞的签名他辨认了很久,也只能勉强看出三点水的偏旁。
他平时就爱算点运程,加了一个得道大师的微信,这位大师写字也跟中医似的,兴许能认出来。
于是把照片发给了大师,【大师,您见多识广,帮我看看左边这个签名写的是什么?】,顺手转账了1000元。
大师帮他辨认出第一个字是“温”,【我和签名者缘分不够,中间隔着迷雾,看不透本质。】
周慕归毕恭毕敬地打下了“多谢大师”四个字。下一秒就刷到谢云祁发了迈凯伦P1返厂换漆的朋友圈。
谢云祁的拍摄角度离车很远,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车尾处有三团模糊的黑影。
他将照片放到最大,确认跟江获屿发的那张签名照一模一样。
那种即将窥探到秘密的快意让全身的血液倒流,指尖发麻,周慕归点开了谢云祁的头像,快速敲下一行字,【获屿今晚和谁一起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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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祁坐直升机到鹏城,却让人把他的P1从香山开过来,本想着第二天出门炸街,结果被江获屿撒了一泡狗尿做了标记,只能连夜办手续运到香港换漆。
其实擦掉就行,但他心里膈应,硬要换漆。
车刚从眼前拉走就收到了周慕归的信息。他大笑一声,将身旁的女伴吓得往后一步,鞋跟差点卡进下水道口的缝隙。
他按下语音键,“江获屿连谈恋爱都瞒着你?可真逗。他跟你们酒店那个温主管在一起来的。”
发出去后还是觉得不爽,又发了一句:“让他别怂,敢不敢赌命!”
身旁的女伴手指蜷缩了一下,温时溪在更衣室里对她说的话,像一根刺扎在耳蜗里,久久无法消融。
一个半小时之前,林枝瑶通过更衣室的镜子上下打量着温时溪。廉价的衣服、廉价的包……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是手机。她嗤笑一声,跟总裁谈恋爱谈得也太寒碜了。
她故意将香奈儿永恒钻石包放在温时溪的梳妆镜上,笑着伸出手,“林枝瑶,认识一下。”
温时溪瞥了一眼她的包,礼貌地伸手回握,“温时溪,翡丽酒店鹏城总店宾客主管。”收回手,“请问林小姐在哪高就?”
林枝瑶目前的职业就是每天陪谢云祁游手好闲,从他那里收到包、收到衣服、出席各种高端场合。
她也不是爱谢云祁,只是从想他那里获得好的物质生活而已。温时溪这么问让她脸色变得难看,“自由职业。”
温时溪微笑一下算是回应,将头发盘起来时就听到她问,“你和江总谈多久了?”
“不到一周。”手腕间的皮筋被她用牙叼着拉出来,在后脑勺绑了个低垂的丸子。
“那应该是热恋期才对。”
“很热呀,江获屿粘得我都烦了。”
说完,态度一转,她从镜子里看向林枝瑶,神情严肃而凝重,“林小姐,‘赌’就是个无底洞,即便他再有钱,也是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今天能赌钱,明天就能赌命。”她将头盔夹在手臂与腰侧之间,“由衷地希望您和谢先生不是真爱,包包攒够了就脱身吧。”
温时溪转身离开了更衣室。室外燥热的风迎面扑来,她想起了赵雅婧说过一句话,“每个人向上的途径不同”。
如果不是同学、亲戚、利益关系等,普通人想要认识一个谢云祁这个级别的富二代,前期是需要付出很多的。
林枝瑶今天能站在这里,必定是个有头脑、有毅力、有手段的人,如果她选择了通过男人“向上”,那么至少不要选一个赌徒。
谢云祁经常把“敢不敢和我赌”挂在嘴边,林枝瑶早已听得耳朵生茧。可此刻,站在浓稠的夜色里,那句话“敢不敢赌命”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生生烫穿了经年累月结成的厚茧,灼得她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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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归兴致冲冲地敲响了江庭柳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伴随着一声,“妈,我知道他和谁在谈恋爱了。”
江庭柳办公室的装潢,有种80年代的复古感,胡桃木的直角桌、皮质黑办公椅、宽大的龟背竹……日历旁边的那盘金灿灿的蜜柑,是她长居海外多年始终不变的执念,总要讨个“大吉大利”的好彩头。
江庭柳从巨大的落地窗前转过身来,“我见过啊。”
母亲的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将周慕归从头淋到脚,“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肩膀微微一耸,“你又没问。”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不知道名字。”
周慕归眼底突然迸出光亮,快步上前将手机递过去,“是她吗?”
江庭柳抓着儿子的手腕,将手机移到背光处,屏幕上是温时溪的员工资料,“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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