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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的古道像座活火山。刘妧命人支起两座限宽门,左侧按公输氏传统设为八尺,门楣挂着鲁班先师的木刻像;右侧按算学标准设为六尺,门楣嵌着青铜算筹拼成的"轨"字。卖酸梅汤的老汉挑着担子在人缝里穿梭,铜勺敲着木桶唱:"喝碗酸梅汤,败败车轴火!喝一碗抵半个轴距分嘞!"几个年轻匠人围着算学测量仪笑闹,其中一个突然跳起来:"快看!算学的铜门冒紫光了!"公输衍的大弟子阿木凑到门边,被激光测温仪的红光惊得缩回手:"师傅,这玩意儿怎么比咱们的绳墨快十倍?"公输衍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邪魔外道!造车没了墨斗线,能叫巧匠?"刘妧忽然从袖中取出枚算学铜钉:"公输先生,试试用算学定位法?去年在大宛,他们用铜钉标记轴距,百辆车误差不超过一分。"

霍去病站在刘妧身侧,见她鬓角沁出汗珠,便解下自己的汗巾递过去——巾角绣着的算学云纹已被汗水浸得发暗:"方才验车时溅了泥点,可曾污了衣裳?"刘妧接过汗巾时,触到内里绣的北斗纹,那是她上个月替他补的针脚:"公输衍的弟子往测量仪里塞了木屑,"他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被'追风'堵在车辙里,现在正拿竹片刮仪器呢——你猜怎么着?那小子裤腰里还藏着匈奴的车轴图纸。"刘妧忽然指着公输衍的方向笑:"你看他偷拿算学标靶当算盘,靶面上的'六尺'都被指甲抠出槽了。"霍去病顺着她的指尖望去,见公输衍正用指甲在标靶边缘刻线,袖口露出半截算学队发的《轴距简》,纸页已被汗水泡得发软。

突然一声脆响,公输氏的大车卡在左侧限宽门里,车轮辐条崩断的声音惊飞了城楼上的燕子。阿木脸色煞白,手里还攥着沾了木屑的锤子,断裂的辐条上赫然刻着匈奴文字。霍去病已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泥地上,袍角的北斗纹正好盖住一滩油污:"公主踩着这个走,别脏了鞋子。"刘妧蹲身捡起块辐条碎片,对着阳光细看:"你看这断口的气泡,算学叫'浇铸夹渣'——里头还掺着松香呢。"霍去病接过碎片,指尖划过粗糙的断面:"像极了漠北戈壁的风蚀岩。"两人说话间,公输衍偷偷往算学限宽门挪了半步,耳朵几乎贴到青铜门框上听车轮滚动的声响。

暮色漫上函谷关时,算学队将两列竹简挂在城楼旁。左侧公输氏的大车花了两刻钟才卸下货物勉强通过,车轴已磨出深沟;右侧算学轴距的货车一盏茶功夫便顺利穿过,车轮在石板路上留下均匀的辙印。公输衍远远站在城垛后,手指在袖中摩挲着枚算筹——那是他今早从孙子玩具堆里偷拿的,此刻被他用牙咬着刻上了"六尺",算筹边缘还留着齿痕。

亥时的梆子响过,刘妧还在算学队的造车房里。房梁上挂着二十辆不同轴距的车轮模型,在油灯下投下参差的影子。霍去病推门进来,手里端着陶碗,碗里的胡麻饼裹着细碎的铁屑:"伙夫说你爱吃函谷关的胡麻饼,特意用算学烘箱烤的——饼里掺了冶铁坊的铁砂,嚼着咯吱响。"他将碗放在案头,看见刘妧正在改造车图,图边用小字记着:"公输衍今日看算学标靶时,在'六尺'那栏停了九次,用墨斗比画了十七回。方才路过公输衍的住处,"霍去病坐在她对面,拨了拨油灯,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车图上,"见他正用算筹量车轮,算筹掉在辐条里都没发觉——筹子滚到床底了,他还跪着念'轮径六尺六寸,轴距六尺'。"刘妧抬眼看他,灯火映得他眼角的细纹柔和:"你说,公输衍夜里会不会偷着练算学造车?"话没说完,霍去病忽然伸手替她摘去发间的木屑,指尖蹭到她耳后的绒毛:"他练不练不重要,你别累着才重要——瞧这木屑,怕是把车轴当发簪插了。"

房外传来脚步声,张小七抱着摞玉简进来,脸"腾"地红了——玉简最上面放着块车轮残片,断口处刻着歪扭的算学符号。"公输衍让我送来这个,说是...新画的造车底图。"底图上画着辆双轮车,轴距用朱砂标着"六尺",旁边用隶书写着:"车有常数,如路有轨迹",字旁还有行小字批注:"鲁班先师若泉下有知,当笑我今用算筹造车"。刘妧接过时,发现纸页间夹着片槐树叶,叶面上用墨线描着算学的轴距公式,叶脉处还沾着靛青墨水,显然是公输衍用画墨斗线的笔写的。

五更的更鼓敲起时,刘妧和霍去病走出造车房。函谷关城楼下,公输衍正蹲在算学测量仪前调试尺寸,月光下,他腰间的墨斗换成了算学玉简,上面的"班门弄斧"被磨去,刻着"算学天车"四个小字。卖胡饼的老汉挑着担子走来,铁鏊子上的饼烙着清晰的轴距刻度:"造车爷们瞧好了!今儿的饼,按算学轴距烤的面——"饼皮上的焦纹组成"六尺"的符号,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霍去病看着刘妧笑了,护腕上的轴距饰件碰到她腰间的算学佩玉,发出清响。两人并肩往关城外走,身后造车房里,张小七正用算筹摆新的轴距阵图,筹子碰撞声里,还混着车轮滚动的余响——那些昨夜还在抵制的匠人,此刻正围着玉简台看算学造车方,粗糙的手指划过冰凉的竹片,和着木屑味,在晨雾里散成细碎的笑。远处冶铁工坊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梆子声里还混着淬火的嘶鸣,与函谷关的风声、车轴转动的吱呀声缠绕在一起,在长安的晨雾里铺成了新的康庄大道。公输衍攥着算学造车方往住处走,要试试新记的"九酝轴"配比,路过算学限宽门时,腰间玉简撞在门框上,发出"叮当"声——这声响混着隔壁染坊的色卡翻动声、酒坊的蒸馏器运转声、冶铁坊的锻打声,竟成了大汉黎明最壮阔的开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