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恨"占据主导时,他是冷酷的猎手,眼神里只有目标,动作狠辣,招招致命。他会在深夜潜入贼窝,用"破伤疯"斩杀那些为祸一方的恶霸,不是为了"仁心",而是为了磨练剑技,更是为了让那把锈剑染上血腥,仿佛这样就能冲淡家人的血债。每一次杀完人,"恨"都会在他脑中狂笑:"看到了吗?这就是力量!这就是杀戮的快感!那个狗贼的血,也将这样流淌!"此时他的心率平稳,瞳孔收缩,处于高度专注的杀戮状态。
当"悔"占据主导时,他是痛苦的囚徒,被无尽的自责和愧疚囚禁。他会回到家人的坟前,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只是对着墓碑喃喃自语,一遍遍地忏悔。"悔"会在他脑中不断回放家人死亡的画面,用最残忍的方式提醒他的"罪孽":"你看,他们死得多惨……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不去死?"这时候的他,虚弱得不堪一击,甚至会用剑刃划伤自己的手臂,用身体的疼痛来缓解内心的煎熬。
而当"念"勉强压制住另外两个"人格"时,他才会短暂地恢复一丝清明。他会坐在破庙的阳光下,擦拭着"破伤疯"上的锈迹,试图从父亲留下的这把剑上,找到一丝曾经的"仁心"。"念"会在他脑中低语:"别忘了,你父亲教你剑,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毁灭。复仇之后,你还要活下去,带着他们的希望活下去。"但这种清明总是短暂的,很快就会被"恨"的嘲讽和"悔"的哭诉淹没——自我整合的努力不断被创伤记忆打断。
这三重人格,如同跗骨之蛆,深入他的骨髓。他们共享着他的记忆,他的痛苦,他的仇恨,却又各自为政,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赵寒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惊涛骇浪中漂泊的孤舟,时而被"恨"的狂风卷起,时而被"悔"的怒浪拍落,只有"念"那微弱的星光,偶尔能指引他找到一丝方向,却又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他的剑法,也因此变得极为诡异。
有时,他的剑招带着"仁心剑"的底子,飘逸灵动,守中有攻,仿佛还存着一丝书生剑客的儒雅。那是"念"在引导他,试图让他记住初心——此时他的动作流畅,呼吸均匀,展现出未被创伤扭曲的剑术根基。
有时,他的剑招又变得狂躁暴戾,毫无章法,只求伤人,不计自身安危,每一剑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那是"恨"在驱使他,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注于剑尖——此时他的肌肉紧绷,动作僵硬,充满了毁灭欲。
而更多的时候,他的剑招是混乱的,前一刻还在稳健防守,下一刻就突然变招强攻,再下一刻又会露出巨大的破绽,仿佛身体里有几个人在同时控制着这把剑。那是"恨"和"悔"在争吵,互相干扰,让他的动作也变得分裂。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重。他能听到脑子里的声音,能感觉到不同的"自己"在体内挣扎。有时,他甚至会在镜子里看到不同的人影——那个穿着青衫流泪的书生,那个穿着黑衣狞笑的复仇者,那个穿着旧袍叹息的长者。
"你看,你就是个怪物。" "恨"会冷笑着说。
"是啊,我是个怪物……" "悔"会哭泣着附和。
"不,你只是太痛苦了……" "念"会无奈地叹息。
赵寒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棱角分明却写满沧桑和痛苦的脸,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迷茫。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镜子里的自己,却只摸到一片冰冷。
"我到底是谁……"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入了他的耳中——有人在江南一带看到过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手段狠辣,杀人越货,正是当年那个恶汉。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赵寒体内的"恨"。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恨"在他脑中疯狂地咆哮着,兴奋得像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肾上腺素飙升,让他瞳孔骤然收缩,"赵寒!准备好!该去报仇了!该去让他血债血偿了!"
"不……不要……" "悔"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恐惧和颤抖,心率急剧加快,呼吸变得短促,"我怕……我怕再失败……我怕……"
"怕?!" "恨"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你还怕什么?这十年来你练的剑是假的吗?你流的血是假的吗?你家人的命是假的吗?!"
"我……" "悔"的声音越来越弱,被"恨"的怒火压制。
"念"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试图保持冷静:"别急……先确认消息的真假……做好准备……"
"准备?还要准备什么?" "恨"不耐烦地吼道,"立刻去!现在就去!把他的头砍下来,祭奠你家人的在天之灵!"
赵寒的眼神开始变得混乱,一会儿是疯狂的兴奋("恨"主导时瞳孔散大),一会儿是恐惧的颤抖("悔"主导时身体战栗),一会儿又试图保持冷静("念"主导时眉头紧锁)。他感觉体内的三个人格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斗,都想在这一刻占据主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