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帮你回了?就说你改行研究豆腐脑的甜咸之争了,没空。”
“不用。”陆子昂删了短信,“晾着就行。”
他知道自己还没完全淡出某些人的视线。
偶尔还有狗仔摸到老街来,鬼鬼祟祟地拍他遛狗、买菜、跟阿婆砍价,照片发上网,配文不是“昔日顶流沦落街头”就是“陆子昂疑似出家”。
他懒得理会,倒是街坊邻居觉得新鲜,有时还主动凑镜头前比耶,搞得狗仔很没成就感。
夜色渐浓,茶馆亮起暖黄的灯。陆子昂摊开稿纸,想写点什么。
钢笔尖悬在半空,墨水滴落,晕开一个小蓝点。写什么呢?写一个关于退休杀手的故事?或者给那首被广场舞改编的歌重新填个词?
最终,他只画了一只打哈欠的猫,盘在茶杯上,尾巴尖勾着个月亮。
张明宇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瞥见画纸,乐了:“昂哥,你这画功,跟我小学侄女一个水平。”
“艺术的本质是返璞归真。”陆子昂面不改色。
“得了吧,”宇文殇端着泡面蹭过来,“你就是懒。”
陆子昂不否认。懒得多写,懒得多画,懒得多想。
以前被系统逼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现在倒好,彻底返璞归真,技能栏都快长草了。
可他觉得挺好,脑子空了,地方大了,能装下更多雨声、狗叫、和街坊邻居的唠叨。
临睡前,他收到林绾绾的邮件。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附件,点开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深夜无人的影视城街道,一个穿着戏服的身影正拿着扫帚,默默清理满地的奶茶杯和宣传单。
视频角落的日期,正是他宣布退圈的那晚。
他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点了删除。
窗外,最后一点霓虹也熄灭了。只有老街的路灯,还在雨后的水汽里,晕开一团团温柔的光晕。阿黄在窝里打了个滚,梦呓般呜呜两声。
陆子昂关掉台灯,心想,明天或许该出个太阳,好把库房里受潮的茶叶拿出去晒晒。
当然,如果起不来,那就再睡个回笼觉。
反正,日子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