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这么做?”顾霜辰站在客厅中央,银白色的大理石地面衬得他愈发高峻清冷。
郑晚宁瞬间慌了神,她求助地看向郑宴清,只见一向宠爱她地爷爷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郑太太不满道:“小辰,你好歹是宴清的学生。这样兴师问罪,目无尊长,不太好吧!”
顾霜辰转向郑太太,微微欠身:“师母,今日之事,的确是我无礼。今日之后,您怎样责备我,我都认。但现在,宁宁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阿离,究竟哪里对不起她?”
提起郁江离,郑宴清的遗憾何止一点半点!郁江离突然病倒,他不是没有疑心,只是他的怀疑对象是章文静,丝毫没想过,真正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孙女!
“小辰,你…是不是……弄错了?宁宁她……阿离这样,对宁宁毫无益处!”
见爷爷奶奶袒护自己,郑晚宁瞬间委屈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郑宴清:“爷爷,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郑宴清看向顾霜辰,事情转折太快,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孙女虽然娇纵了些,但不至于捅出这么大的娄子,那可是宁大的百年校庆啊!他一辈子的心血都扑在了宁大,他的孙女…怎么下得去手?
顾霜辰一早料到郑晚宁不会承认,嗤笑一声,故意诈她:“你没有?要不是你在阿离的饮料里下毒,她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不!我没有!”郑晚宁惊恐地抬起头,愤怒地吼道。
顾霜辰对她的辩解丝毫不理,看向她的眼神既愤怒又失望:“郑晚宁,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有胆量杀人!”
“什么? ”郑太太嚯地起身,指着顾霜辰大骂:“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宁宁什么时候杀人了!”
一旁的胡伯也温声开口:“小辰少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郑晚宁,我和阿离已经商量过,我们会报警。至于你,一时片刻是离不开临溪了。”
顾霜辰说完,转身就走。眨眼间,已经穿过门厅,走下台阶。
“不!我没有!”郑晚宁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噙在眼里,一圈圈打转。
见顾霜辰头也不回,她急忙追了出去。
郑宴清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急忙喊道:“宁宁,站住!”
但郑晚宁丝毫不理。
她追到院子里,死死拽住顾霜辰的衣服:“顾霜辰,我没有下毒!我只是在她的丝巾上涂了一点花粉!再说,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我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围上那条丝巾!顾霜辰,这不怪我!是她自己要的!”
顾霜辰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果然是她。他早该猜到的,他可以阻止的。
郑宴清紧跟着郑晚宁追了出来,站在廊檐下,笔挺的肩膀瞬间颓然。
郑太太紧紧搀着丈夫的胳膊,一连两次打击,心脏难以承受。她捂住心口,脸色铁青,却听得云里雾里,自己的孙女和看着长大的顾霜辰,不知究竟是谁在说谎。
顾霜辰冷笑一声,转过身,一点点掰开郑晚宁的手指。
“老师,”顾霜辰欠了欠身子,“您听到了。这件事不是阿离的错,是宁宁故意把咖啡洒到阿离身上,阿离才不得不回宿舍换衣服。但您对我和阿离,终究有教导之恩。从今以后,我和阿离都不会再追究,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到此结束。”
顾霜辰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
郑晚宁想拉住他,伸手去拽他的西服下摆,猝不及防被他带倒,摔在地上。
郑宴清愣在原地,孙女的话像一颗炸弹,陡然响在耳边,炸得他脑子嗡嗡的。
宁大的优秀学子数不胜数,但是能如郁江离一样出身寒门又取得如此成就的,却屈指可数。
这一场学术会议,不仅仅学术精神的传承,更要让广大普通百姓,切切实实感受到“知识改变命运”。
可经此一事,知识终究抵不过宿命。
多少人的努力,多少人的心血,竟然毁在一个局外人手里!而这个局外人,还是自己的宝贝孙女!
郑太太忍着心口的剧烈疼痛,赶忙去扶郑晚宁,郑晚宁委屈地扑在奶奶怀里哭了起来。
郑书同回来时,隔着车窗,刚好看到顾霜辰转进顾家的院门,随后便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哭声。
汽车刚刚停下,就见胡伯急急忙忙跑出来:“先生,您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郑书同下车,不耐地蹙着眉,快步迈进家门。
助理和管家立刻碎步跟上,穿过小花园,胡伯已经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但胡伯并不了解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顾家公子让小姐受了委屈。
推开入户门的一瞬,郑书同已经拿定主意。
刚进屋,便看到女儿哭哭啼啼地伏在母亲怀里,而父亲则沉着脸坐在一边。餐厅里的饭菜已经凉了,保姆端进厨房,厨房里再次响起燃气灶打火的声音。
郑晚宁哭着伤心,忽然眼前一暗,郑书同站在她对面,高大的身影自上而下挡住了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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