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雾气从钟乳石顶端那些蜂窝状的孔洞中缓缓渗出,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缠绕。
那股甜腻的腐烂气味让我胃部一阵痉挛,差点把昨天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靠!这味儿比骆叔的臭袜子还带劲!"
陈墨捂着鼻子往后跌坐在地上,脸色发青。
骆叔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往后拖了三四米。
"别吸进去!万一是毒气......"
雾气在空气中停留了约莫半分钟,然后就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空地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我们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我盯着那根诡异的柱子,它依然静静地矗立在空地中央,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的指尖还残留着触碰它时那种刺骨的寒意。
那绝对不是普通岩石该有的温度。
"这鬼东西......"
陈墨揉着被骆叔勒红的脖子,声音有些发抖。
"刚才是不是动了?"
骆叔的匕首还握在手里,断掉的刀尖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不可能,我盯着它看了整整一分钟,连一毫米都没移动过。"
"但它确实在生长。"
王干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
他蹲在柱子根部,食指轻轻点着地面。
"看这些颗粒,它们在缓慢上移。"
我凑近看去,果然发现柱子与地面接触的边缘处,有些细小的灰白色颗粒正以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向上蠕动,就像无数微小的蚂蚁在搬运建筑材料。
"这到底是什么……"
我喃喃自语,伸手想去触碰那些颗粒。
"别碰。"
王干的喝止让我手指一颤,停在半空。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眼神比平时更加锐利。
"我们得走了,天黑前必须找到落脚点。"
陈墨不甘心地踢了脚地上的碎石。
"就这么走了?万一这是外星人留下的……"
"那你打算怎么着?"
骆叔打断他,指了指已经开始西沉的太阳。
"在这儿给它开个欢迎仪式?"
此时,天色确实不早了,密林上方的天空已经染上了橘红色,远处的山峦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空气中的湿度正在增加,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
"听王叔的,先离开这里。"
我做了决定,最后看了眼那根诡异的柱子。
"如果真有问题,我们可以明天带工具回来。"
这一次,我们选择了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前进。
林中的植被越来越茂密,藤蔓和灌木不断刮擦着我们的衣服和裸露的皮肤。
骆叔走在最前面,用他那把匕首开路,嘴里不停抱怨着。
"我说,那柱子会不会是某种远古文明留下的?就像埃及金字塔那种?"
陈墨擦了擦额头的汗。
"金字塔可不会喷白雾。我更担心的是那些孔洞的结构,太规则了,像是......"
"像是某种仪器?并且我看这玩意儿有生命。"
王干突然接话,他的声音在昏暗的丛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头一颤。
"你是说,那东西可能是活的?"
王干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他的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中时隐时现,给人一种随时会消失的错觉。
走了约莫半小时后,我的双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陈墨的抱怨声也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
丛林中的光线越来越暗,树影开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歇会儿吧......"
陈墨靠在一棵树上,胸口剧烈起伏。
"再走下去我肺都要炸了。"
骆叔看了看表。
"再坚持十分钟,如果还找不到……"
"诶诶!前面有建筑!"
走在最前面的骆叔突然大喊,声音里充满惊喜。
陈墨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
"哪呢哪呢?"
我眯起眼睛,透过层层树影,确实看到前方有一片开阔地,隐约可见某种结构的轮廓。希望像电流般穿过我的全身,驱散了疲惫。
"快走!"
陈墨已经冲了出去,我也赶紧跟上。
"等等。"
王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我已经顾不上听了。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那片建筑的黑影上。
就在我即将冲出树林的瞬间,前面的陈墨突然刹住了脚步。
我收势不及,狠狠撞在他背上。
"搞什么!"
我揉着撞疼的鼻子,话说到一半就哽住了。
此时,陈墨像雕像一样僵在原地,骆叔也是同样的姿势。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们又回到了那片空地。
那根灰白色的柱子静静矗立在中央,周围散落着熟悉的报废车辆。
"这不可能......"
骆叔的声音干涩无比。
"我们明明是往相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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