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爆破知识在叶琛脑中闪电般掠过。他扯下外袍往地上一铺，抓起震天雷就往上甩。"砰砰砰"三声闷响，袍子裹着铁球撞上房梁炸开，碎木屑簌簌落了满身。
祁王趁机挣开铁链，折断的肋骨竟被他磨成骨刺。"叶大人！"他满嘴是血地扑来，"陪本王下地狱吧！"
叶琛侧身闪过，右手从靴筒抽出把短匕，这是按现代战术匕首设计的，刀背带着锯齿。骨刺擦着他咽喉划过时，匕首已精准捅进祁王肘关节。
"啊！"祁王惨叫跪地，叶琛趁机一个擒拿手将他按倒。突然脑后生风，他下意识低头，一柄钢刀擦着头皮砍在墙上。
赵戬正被五个黑衣人缠住，走廊上脚步声如潮水涌来。叶琛摸到祁王腰间玉牌，猛地想起什么，对着扑来的刺客大吼："祁王在此！"
刺客的刀硬生生停在半空。就这电光石火的迟疑，叶琛的匕首已经插进他心窝。温热鲜血喷在脸上时，他扯下刺客的面巾，竟是刑部有名的铁面判官崔皓。
"连崔大人都成了王爷的死士？"叶琛喘着粗气把祁王拖到墙角，"赵戬！撤到死牢通道！"
赵戬一刀劈开面前敌人，甩出三枚铁蒺藜封住走廊。两人架着祁王刚退到拐角，十几支弩箭就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叶琛摸到墙砖某处突起，这是他前天来勘察时留的后手，用力一按，整面石墙轰然倒下，尘土飞扬中露出条狭窄暗道。
"大人怎知..."赵戬话没说完就被叶琛推进暗道。
"祁王府每月初七运冰，偏偏今早冰车提前进城。"叶琛摸黑前行，匕首在墙上刻着记号，"我就猜他们要用地道里的硝石做文章。"
身后追兵的火把光越来越近。叶琛突然停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赵戬闻到硫磺味立刻屏息，只见叶琛将瓶中粉末撒在拐角处，又撕下块衣料缠在箭上。
"闭眼！"
火箭射中粉末的瞬间，刺目白光炸亮整个地道。追兵的惨叫声中，叶琛已经拉着赵戬冲出去十几丈远。这是他在锦绣庄用现代化学知识配制的镁粉，足够闪瞎人眼半刻钟。
祁王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你们逃不掉的...冰窖下面..."
话音戛然而止。叶琛低头一看，祁王胸口插着半截断箭，竟是方才混乱中从背后射来的。乌黑的血瞬间浸透锦袍，祁王抽搐两下，瞳孔开始涣散。
"灭口！"赵戬挥刀格开突然从头顶袭来的剑锋。叶琛抬头望去，地道横梁上竟倒挂着三个黑衣人，手中机弩正对着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猛地将祁王尸体推向赵戬："挡箭！"自己则滚向侧壁，袖中飞刀精准命中最近那个弩手的咽喉。另外两箭深深扎进祁王尸身，箭头发黑的寒光显示淬了剧毒。
"上面有路！"叶琛发现个通风口，助跑两步蹬墙跃起，匕首插进砖缝借力，整个人猿猴般翻了上去。赵戬有样学样，却在半空被弩箭射中大腿。
"接着！"叶琛甩下腰带，赵戬抓住的瞬间，三支毒箭擦着他发髻射入墙壁。叶琛拼死把人拉上来时，自己虎口已经撕裂见骨。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两人匍匐前进时，血腥味混着某种甜腻香气越来越浓。叶琛突然捂住赵戬口鼻："闭气！是曼陀罗烟！"
前方透出微光处，隐约可见五六个黑衣人正往管道里扇烟。叶琛摸出最后那个瓷瓶，里面是他提纯的辣椒素。用衣带缠在箭上射出去后，管道那头立刻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走！"叶琛踹开铁栅栏，发现竟来到了刑部大堂的房梁上。下面三十多名差役正严阵以待，而大堂中央跪着的，赫然是五皇子南宫琪！
十二岁的少年穿着素白囚衣，小脸惨白如纸，他抬头看见梁上的叶琛，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叶琛还没辨清，身后通风管就传来机括声响。他本能地扑向旁边梁柱，原先趴着的地方已经钉满毒针。赵戬闷哼一声，肩上中了两针。
"叶大人好身手。"南宫琪突然放声大喊，"可你谋杀祁王叔的铁证在此！"他举起块染血的玉佩，正是叶琛刚才从祁王身上扯下的。
差役们顿时骚动。叶琛心知中计，正要解释，大堂四面窗户突然同时碎裂，二十多个蒙面人杀入。混乱中南宫琪被人一把抱起，那孩子竟从袖中掏出把精巧手弩，对准了叶琛！
"嗖！"
箭矢穿透左肩的瞬间，叶琛看清了南宫琪的口型"冰窖见"。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最后的意识是赵戬拖着他撞破瓦顶，盛夏的阳光像熔金般泼在脸上。
再醒来时已在锦绣庄密室。苏沐正在给他灌药，见他睁眼立刻跪下："属下失职！刑部大牢被烧，祁王尸骨无存..."
"南宫琪呢？"叶琛挣扎着坐起。
"回宫了。"赵戬吊着伤臂进来，"说是被乱党劫持，自己逃回来的。皇上龙颜大悦，已经...恢复了他母妃的封号。"
叶琛肩头的伤口突然灼痛起来。他想起祁王临死前的话，猛地抓住苏沐："查冰窖！特别是..."
话没说完，庄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羽林卫满身是血地滚下马："叶大人！皇上...皇上呕血昏迷！太医说是...是冰镇酸梅汤里被人下了毒！"
叶琛扯过外袍就往外冲，脑中闪过南宫琪那个笑。他突然明白了，所谓"藏冰窖"，从来不是藏人，是藏毒。祁王用命做的局，不过是为了掩护真正的杀招。
而那个年少的孩子，正在用最完美的方式，继承祁王的政治遗产。
"叶大人，这玉佩是您的吧？"
皇宫殿内，南宫琪捧着一方锦帕，上面躺着的蟠龙玉佩还沾着血迹，年少的皇子眼睛红肿，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刑部乱战时，有个刺客塞给儿臣的...说、说是叶大人的信物..."
叶琛盯着玉佩上那道熟悉的裂痕，这确是他三日前在祁王府搜证时遗失的。殿内熏香突然浓得呛人，他看见老皇帝靠在龙榻上的手指微微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