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雾,三个人一直往前走。
山里很安静,安静得吓人。雾又浓又冷,贴着地面飘,像有生命一样。空气冷得刺骨,呼吸都疼。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低低地响着,像有人在哭。
李沧澜走在最前面,脚步稳,但每一步都很痛。他肩膀上的旧伤裂开了,血渗出来,在黑衣服上变成暗红色的印子。这伤是三年前那一战留下的,那次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也让他觉醒了体内的混沌灵窍。现在这道疤不光没好,反而成了感应器——只要靠近古老封印或危险地方,它就会疼。这次疼得特别厉害。
他的右手一直按在石壁上,掌心有一道金色的疤,像火焰的纹路,从小就有了。现在这块疤很烫,热流顺着胳膊冲进胸口,像血管里烧着火。这不是普通的热,是一种共鸣,像是远古的东西在叫他。
他知道,门后面的东西醒了。
或者正在醒来。
“不能停。”他在心里说。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知道,一旦停下,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感觉就会毁掉他的意志。他见过强者在这里崩溃,七窍流血,最后变成空壳。他不能倒,也不能退。他背负的不只是任务,还有命运。
叶清歌跟在他右边,半步距离。她手里握着寒渊剑,剑身是蓝色的,像冰做的,现在正轻轻震动,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她眼神冷,眉头皱着,眼睛扫来扫去。她是北境雪宗唯一的传人,从小练极寒剑诀,对邪气特别敏感。这里的气息已经超出了“邪”的范围——那是很多人生前死时的绝望凝聚成的怨念。
她能感觉到,这些怨气不是乱飘的,是有方向、有意识地动,像黑潮藏在雾里,等着动手。
林雪薇走在最后,从怀里拿出最后一块清心玉。玉石发着青光,表面有条裂痕,像是被打过。她手指摸了摸那道裂纹,有点累。这块玉是师父临死前给她的,能稳住心神,防心魔。但现在它的光变弱了,说明用得太狠。
她低头看地,发现一行用血写的字:“入者,当以命契相誓”。
血还没干,颜色暗红,不像新血那么亮,也不像老血那么黑,像是卡在生死之间。更奇怪的是,那血迹边缘还在动,像活的一样,慢慢往外爬。
没人说话。
三人都知道,这不是警告,是契约。
命契是古代禁术,用魂做引,用血签字。签了的人要和某个地方、某物、某种存在立下生死约定。违约的人会魂飞魄散;不签的人,进不去。传说只有守护者才能立这种契,但他们三个都不是。
李沧澜收回手,转身看向雾深处。刚才那段路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对劲。一般遗迹总会有点动静,比如机关响,或者灵气波动。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只有雾,只有沉默。
他眯起眼,瞳孔闪过一丝金光——这是麒麟血脉觉醒的表现。下一秒,他的吞噬领域悄悄打开。
十丈之内,空气不动了,灰尘浮在空中,光线也变了形。这是他的能力:靠体内混沌灵窍吸收一切能量变成自己的。别人用神识只能探三十步,他却能感觉到每一缕风的方向,每一点气息的变化,甚至能听到空气中残留的灵魂声音。
“有东西来了。”他低声说,声音不大,但在寂静中很清楚。
话刚说完,前方的雾突然翻滚起来,像地下有什么大东西在翻身。视线一下子被挡住,神识也只能看到三步远。一股臭味扑来——烂肉加血腥,让人想吐。
林雪薇反应很快,立刻撒出一包药粉。这是她自己做的“流萤引”,能在毒雾中标记路线。可药粉一落地就变黑,烧成灰,连味道都没了。
“标记失效了!”她小声说,眼里闪过惊讶,“这雾不仅能挡神识,还能吃掉灵性物质……它在‘吃’我们的手段。”
叶清歌抬手,剑气结霜,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冰墙。寒气扩散,雾碰到就凝固,暂时挡住一部分侵蚀。但几个呼吸后,冰墙开始融化,出现小洞,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咬了。
“不是普通毒雾。”她皱眉,“里面有怨气,而且……它是活的,专门攻击我们。”
李沧澜深吸一口气,运转《麒麟噬天诀》。体内灵窍震动,像打开了深渊,吞噬力从眉心扩散。他主动把毒雾吸进去,用灵窍分解——毒素和怨气被分开,干净的灵气补给自己。
但他脸色马上变白,喉咙一甜,强行压住想吐的血。
“能吸,但不能久。”他声音沙哑,“这雾有毒又有煞气,吸多了伤灵窍,轻则发疯,重则失控。”
林雪薇马上拿出三张符纸,淡青色,边上画着星星。这是她花了很多心血做的“护魂阵”,能保护神魂,挡外邪。她动作快,两张贴在李沧澜和叶清歌背上,最后一张贴自己肩上。
“护魂阵能撑半个时辰。”她提醒,“别硬撑,头晕就关掉领域。”
叶清歌点头,挥剑斩出九道剑影,绕着三人飞,不断砍破毒雾,开出一条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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