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手，掌心星辉幻化，四头神兽虚影浮现于掌中：
烛劫冥焱、冥璃魂鸾、星囚渊螭、泯光虚漠。
每一尊神影，都带着湮灭法则的波动，甚至映得神殿一角微微塌陷。
“它们，不是凡灵可控之兽，而是灵穹的深渊，是封在天命之后的镜象。”
他垂眸看向秦宁，第一次，在这尊寂源至臻之主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罕见的凝重与疲惫：
“而你，是我们灵穹最后的一枚变数。”
秦宁安静地望着他，片刻，淡淡开口：
“您怕我不愿配合？”
“不是。”玄沧神影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如沉星：“你若真不愿，我纵为界主，也不会强迫。”
“只是这世间强者千千万，却唯有你……”
“斩八监，逆界潮，破命链，杀镜渊神兽。”
“你是唯一曾真正‘打破灵魂规则’的人。”
“若将来三大统领齐至，甚至那位……仙古族长冥仙幽再现。”
“届时，这整个灵穹，也只有你，才有可能抵达那一层高阶，与之对话。”
他顿了顿，微微眯起双眸，低声：
“所以我问你，不是质疑，不是命令。”
“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界主之尊，竟放下身份，只为征询秦宁的本意。
而秦宁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负手而立：
“前辈所言，宁不敢忘。”
“镜渊已斩，、万彩、雪璃与云漪随我们一生，清晚与珊珊并肩而行。”
“如今身在灵穹，此界一旦毁，我又能去哪？”
他目光平静，语声如刃穿魂：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
“哪怕前路是死。”
“哪怕契的不是神兽，是一场永不归来的梦。”
玄沧神影凝望着他，片刻后，忽轻轻叹息一声。
那一声叹息，仿佛一位守界之人，于长夜之前，终于看见一线光明。
“好。”
“那便以你为心，以魂为誓——”
“秦宁，若四神可契，便由你率先出征。”
“你可，愿意？”
秦宁深吸一口气，眸中青辉若星，淡淡点头：
“宁，愿行此途。”
“为灵穹……亦为我身后之人。”
幽穹冥宗·内殿深处。
夜色寂寥，星辉斜洒在琼玉阶前，殿门轻启，秦宁一身玄袍步入。
冥虚大尊端坐主位，眉目间依旧深沉如渊；周雨负手倚侧，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千蕊珊与慕清晚并肩而立，皆抬眸望来；而姚婉清站在偏殿一隅，神色柔静，似早已等候多时。
一室安静，唯有微风从殿角拂过，带起衣袂轻响。
冥虚率先开口，语声低沉：
“你回来了。”
秦宁轻轻点头，没有多言，却已被众人读懂答案。
周雨沉声问道：“玄沧神影前辈，可是为了那四头神兽之事？”
千蕊珊望向他，眼神柔而亮：“我们都猜到了。”
“整个灵穹如今只剩五大宗门……若不借神兽之力，难以撑起新的魂战。”
慕清晚轻抿着唇，面色虽柔，却眼神坚定：“若将来三大统领来袭，我们的修为虽未至寂源巅峰，但绝不会退。”
姚婉清亦缓缓点头：“既然选择了留在灵穹，便不会怕任何一战。”
秦宁望着众人，缓缓走到殿中一座青玉石台前，静立片刻，才道：
“确实如你们所想……他，是想听我的意见。”
“我答应了。”
“如果那四头神兽仍有契合可能，我会去争。”
“不是为了功绩，不是为了名望。”
“是为了你们。”
他目光一一落在几人身上，最后停在千蕊珊与慕清晚之间：
“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便是……你们是否安好。”
众人闻言，心神微震。
周雨忽然一笑，目光如雷光流转：
“那我们就陪你战到底。”
“灵穹大界，不会亡。”
冥虚大尊肃然起身，向秦宁深深一礼，声音如誓：
“若此生可见你成尊界巅，我幽穹，愿为你再立万魂宗碑。”
千蕊珊拉住慕清晚的手，淡淡一笑：
“只要你在，我与清晚，便在你之后，不退半步。”
慕清晚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如雪下冰莲：
“既然选择入灵穹，此生，便以此界为归处。”
姚婉清轻声呢喃：
“如果有一天，命魂不再，至少我们也曾在这片星空下，一起守过。”
这一刻，五人目光交汇，魂识相连。
内殿寂静，星辉如誓，天地皆为其证。
秦宁缓缓举起右掌，青环虚影浮现，清辉流动于五指之间。
“既然如此。”
“那我们便起誓——”
“为灵穹存，为同道在。”
“若三统临世，宁负天地，不负吾界。”
众人齐声：
“誓守灵穹，魂不灭，志不退！”
琼玉殿中，青光如焰，照彻夜幕星穹，似将那道誓言，铭于整座灵穹天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