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腹地,残存的恐慌仍在蔓延,清元与灵木门的弟子们在尸潮与灰霾中艰难地建立着防线。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深渊般的身影,早已在毒幻蝶的七彩幻光笼罩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片喧嚣的屠宰场,朝着西北方向,那片被剧毒瘴气和腐烂尸骸所盘踞的旧地——血瘴谷——折返
消化所得,稳固境界。
魂狱初成,练气九层的力量如同奔涌的黑色岩浆在僵尸之躯内流淌,每一次意念转动,丹田深处那方灰暗空间都传来万鬼低语般的嗡鸣,壁垒上吊死鬼的长舌、淹死鬼的浮肿、烧死鬼的焦痕、鬼新娘猩红的盖头…无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怨煞。数万血煞尸虫蛰伏于骨甲之下,蠢蠢欲动。收获巨大,但根基需稳,尤其刚刚窥见筑基之威,更需一个绝对隐蔽的巢穴沉淀。
数日后,熟悉而浓郁的腥甜腐臭气息,混杂着剧毒瘴气的刺鼻辛辣,再次涌入历锋的感知
穿过外围那层终年不散、足以毒杀凡俗生灵的墨绿色毒瘴,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荒芜死寂截然不同。
血瘴谷外围,竟然重新“活”了过来。
曾经被他下令彻底搜刮、又被血蛇宫门人自相残杀的鲜血浸透的土地上,竟然又建立起了一片简陋但功能齐全的修士聚集地!
低矮、歪斜的石屋和木棚依着嶙峋的山壁搭建,勉强避开了毒瘴最浓郁的区域。街道狭窄泥泞,污水横流,空气中除了固有的瘴气尸臭,还混杂着劣质丹药、低阶符箓、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邪道材料散发出的古怪气味。
形形色色的修士在其中穿行,大多衣衫褴褛,眼神警惕而凶狠,修为普遍在练气一层到三层之间,偶尔能看到个练气四层的身影,便足以引来敬畏或贪婪的目光。这里没有凡人,最底层的存在也是挣扎在修行门槛上的蝼蚁。
历锋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聚集地边缘一处阴影中,深渊骨甲完美融入昏暗的光线。毒幻蝶的幻光流转,让他如同路边一块不起眼的黑色怪石。纯黑无光的眼眸扫过这片重建的“废墟”。
“听说了吗?燕国那边…闹尸瘟了!” 一个佝偻着背、脸上带着脓疮练气二层的修士,压低声音对旁边一个摆摊卖劣质解毒丸的同伙说道,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黑水河以东…全完了!听说磐石堡、望泽城…都变成死城了!铺天盖地的行尸…比蝗虫还多!”
“何止行尸!” 旁边一个断了条胳膊、气息萎靡的汉子(练气三层)凑过来,眼中残留着惊悸,“我有个远房表亲是跑商的,运气好逃出来了…他说那尸潮里有怪物!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眼眶里冒绿火!还有…还有看不见的鬼东西!人好端端的,突然就惨叫一声倒下去,魂儿都没了!仙师都挡不住!”
“仙师?” 卖解毒丸的嗤笑一声,带着嘲讽,“清元剑宗和灵木门那帮‘仙苗’?听说折进去不少!鲜嫩着呢!他们的魂儿,怕是更招那些鬼东西稀罕!” 他这话引来周围几个修士心照不宣又带着恐惧的低笑。
“最邪门的是…听说那尸瘟是人为的!” 佝偻修士声音压得更低,神秘兮兮,“有从西北逃过来的散修说…尸潮深处,有时候能看到一个…一个穿着黑甲的人影!像僵尸,又不像…能指挥那些怪物!还有人传…说那黑甲僵尸…以前在咱血瘴谷待过!”
“嘶——!” 断臂汉子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见,“别…别瞎说!要是那位…那位煞星…他当年走的时候,可是把外围刮地三尺,连血蛇宫自己人都…都当血食吃了干净!要是他搞出这么大的尸灾…老天爷…”
“哼,怕什么!” 一个穿着相对体面些、眼神阴鸷的中年修士(练气四层)走过来,冷冷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杜老、钱婆、疤爷他们都在核心区呢!当年那僵尸再凶,不也忌惮核心区,谈完条件就滚蛋了?他敢回来?就算真是他搞的尸灾,核心区几位联手,加上谷里的布置,还怕他一个僵尸?”
话虽如此,这中年修士的眼神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尸灾的传言太过骇人,若真与当年那个煞星有关…
历锋静静听着这些低语,冰冷的意念毫无波澜。恐惧、猜测、将信将疑…这正是他需要的。名声,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他深渊般的身影移动,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朝着聚集地深处,那通往核心区的、瘴气更加浓郁、尸骸堆积如山的隘口飘去。
越靠近核心区,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越浓。一些简陋的石屋外墙上,竟然新刻画了一些简陋的、针对阴魂怨煞的辟邪符文,虽然粗陋不堪,聊胜于无。几个气息稍强的修士(练气四、五层)在隘口附近巡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影,尤其是那些带着浓重尸气或阴气的。
历锋无视了这些警戒。毒幻蝶的幻光足以让他在这些低阶修士眼中如同空气。他径直穿过隘口,踏入核心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