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尸洞森白殿堂的骸骨穹顶,似乎也因殿内那异样的“融洽”而少了几分死寂。冰火流觞的瑰丽光影早已散去,唯余一丝清冽的酒香与万年沉水香交织。
白骨夫人斜倚软榻,轻纱下的肩颈线条松弛舒展。历锋那修长微凉的手指,正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道,在她肩颈穴位间游走,丝丝缕缕精纯的冰寒灵力渗透,涤荡着方才因毒叟二人聒噪而生出的烦厌。
“嗯…” 她喉间逸出一声慵懒至极的喟叹,白骨面具下的红唇微弯。这历锋,不仅心思奇巧,连这伺候人的功夫,都如此熨帖入心。指尖的每一次按压,都精准地落在她最受用的穴位,那微凉的灵力更是如同清泉,涤荡神魂。
“夫人此处似有郁结,” 历锋温润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可是为那两位前辈的…‘直率’所扰?” 他话语轻柔,将“粗鄙无礼”换成了“直率”,给足了台阶。
白骨夫人闭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不屑:“两个蠢物罢了,满身浊气,言语无味,污了本座的眼。” 她微微侧头,面具下狭长的眼眸睁开一丝缝隙,看向近在咫尺的“俊美青年”,语气带着明显的亲昵与宠溺,“还是你…看着舒心。”
历锋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浅笑,手指力道稍重了一分,引得白骨夫人又是一声舒适的轻吟。他目光温润,无比自然地扫过白骨夫人面具边缘露出的那一段光洁如玉的颈项,语气真诚,带着纯粹的欣赏:“夫人冰肌玉骨,风华绝代,便是这千载寒玉雕琢的殿堂,亦不及夫人万一。浊物污眼,拂去便是,何须挂怀?”
这话语,这目光,已近于“僭越”。若换做他人,哪怕是毒叟或血手人屠敢如此“放肆”地直视她的颈项,说出这等近乎调笑的话语,早已被她一指碾成肉泥!但此刻,出自历锋之口,配合他那温润如玉、毫无淫邪之意的纯粹欣赏眼神,竟让白骨夫人心中生不出一丝反感,反而升起一股被“懂得欣赏”的熨帖与愉悦。漫长岁月带来的孤高与对“鲜活”的扭曲眷恋,在这精心编织的幻梦前,不堪一击。
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那段光洁的颈项更自然地展露在那温润目光之下,享受着这隐秘的、被“特殊对待”的感觉。两人之间,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气氛微妙而亲昵,早已超越了主仆,甚至超越了寻常的“宠幸”。
血瘴谷,万尸阁外围。
与千尸洞殿内的旖旎截然相反,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暴戾与绝望,正在腐骨林与阴风涧的核心地带疯狂酝酿。
万毒窟内,毒叟枯瘦如柴的手指捏着一枚传讯骨符,骨符上残留的影像,正是历锋与白骨夫人在千尸洞殿内“言笑晏晏”、“姿态亲昵”的画面!影像虽模糊,但那白骨夫人微微侧首、似在倾听的姿态,以及那“历锋”脸上温润的笑意,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魂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毒叟猛地将骨符捏得粉碎,蜡黄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怨毒的火焰,“那僵尸!仗着一张好皮囊,蛊惑夫人!夺我矿脉!压我货价!如今…如今竟在夫人面前如此得意!”
旁边,血手人屠的形象更显狰狞。他周身血气翻腾,肌肉虬结贲张,一只独眼死死盯着地上另一枚碎裂的骨符,上面残留着历锋“无意”间截胡了他献给白骨夫人寿辰的、一株极其罕见的“血玉珊瑚”的消息。
“狗杂种!” 血手人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夫人…夫人被他灌了迷魂汤!我们送去的奇珍异宝看都不看!那僵尸弄点破石头烂草,夫人就喜笑颜开!现在连老子千辛万苦找来的血玉珊瑚都敢抢!”
一年!整整一年的忍气吞声!
眼睁睁看着万尸阁的触角如同跗骨之蛆,一点点蚕食他们的地盘,挤压他们的资源,还在白骨夫人面前极尽谄媚之能事,将他们衬托得如同跳梁小丑!每一次“贸易”的吃亏,每一次矿脉的丢失,每一次在千尸洞受到的冷落和训斥,都如同毒液,腐蚀着他们的理智!
“忍?还怎么忍?!” 毒叟声音嘶哑,如同厉鬼,“那僵尸现在得宠到了什么地步?你我都清楚!夫人…夫人已经被他迷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这点家当,迟早被他用‘夫人’的名义,一点一点全吞掉!”
血手人屠那只独眼凶光爆射,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柱上!轰隆!石柱应声而碎!
“那就干他娘的!” 他咆哮道,声震石窟,“夫人是筑基,我们动不了!但万尸阁算个什么东西?!没有那僵尸,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给他来个狠的!让他知道,没了夫人,他屁都不是!也…让夫人看看,谁才是真正能替她办事的!”
“对!” 毒叟眼中怨毒几乎化为实质,“不能直接动那僵尸,那就断他的根!毁了他的万尸阁!杀光他那些爪牙!抢光他的库藏!让他变成光杆司令!看他还拿什么去蛊惑夫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