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千年苦修只求飞升,却被玄阳老祖布阵诛杀,只因她是狐狸。
>狐族尽灭,内丹被剜,临死前她看着老祖举着血淋淋的丹狂笑:“妖物内丹,助我成仙!”
>魂火重燃时,她看见自己残破的皮毛盖在小狐尸体上。
>“正道?”青璃舔着獠牙冷笑,“你们也配谈正义?”
>百年后,修真界惊现恐怖丹师,专取“正道”修士入药。
>当玄阳老祖服下新炼的仙丹时,青璃在他耳边轻语:
>“好吃吗?这可是用你亲传弟子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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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某种黏腻、令人牙酸的挤压声,在她混沌的感知深处反复碾磨。
是丹炉?还是……锁链?
青璃的意识像是沉在万丈冰窟底部,每一次挣扎着上浮,都被更深的、带着铁锈血腥味的寒冷狠狠摁下去。她感觉不到身体,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只剩下残破空壳的虚无感,无边无际地蔓延。这虚无里,却又诡异地燃烧着一簇微弱的、不肯熄灭的火苗,灼烧着她仅存的灵识。
“……成了!老祖!仙丹……成了!”
一个狂喜到近乎扭曲的声音,刺破了那片黏腻的挤压声,强行钻入她破碎的意识里。那声音尖锐,带着一种献媚的颤抖,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空气。
“轰——!”
沉重的丹炉盖子被一股巨力掀开,沉闷的巨响仿佛直接砸在青璃的灵魂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郁血腥、焦糊皮肉、还有某种奇异药草异香的滚烫气流,猛地灌满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那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是死亡被强行浓缩的味道。
青璃那残存的、几乎要散尽的魂火,被这股气流冲击得剧烈摇曳。一丝微弱得近乎不存在的感知,艰难地弥散开去。
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她的眼睛,大概早已被挖走了。是魂火深处残留的影像,是烙印在神魂上的最后烙印。
视线模糊,被一层黏稠、半凝固的暗红色液体覆盖着,微微晃动。视野下方,是一只巨大、干枯、皮肤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手。这只手,曾经在千年前她懵懂初开灵智时,隔着遥远的云端,遥遥一指,点化过山间一缕清风。那时,这手仿佛承载着天地的仁慈与威严。
此刻,这只手却紧紧攥着一颗东西。
一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流转着温润玉色光华的圆珠。珠子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小的星尘在缓缓旋转、生灭,散发出纯净而磅礴的生命气息。那是她千年苦修,餐风饮露,吞吐日月精华,一点点凝聚、淬炼、升华而来的内丹!是她叩问仙门、追寻大道的根基!
然而此刻,这颗本该圣洁无瑕的内丹上,却淋漓地覆盖着一层触目惊心的、尚未凝固的暗红色血污!血珠顺着光滑的丹体缓缓滑落,拉出黏腻的丝线,滴落下去,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这声音,在死寂中如同丧钟。
“好!好!好一个千年妖丹!精纯!磅礴!道韵天成!哈哈哈哈!”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带着无上满足与狂喜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在密闭的丹室内炸响,震得四周石壁嗡嗡作响。
是玄阳老祖!
那笑声里充满了志得意满的癫狂,每一个音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青璃残存的意识上。
“……妖物……终究是妖物……”笑声稍歇,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刺骨的审判意味,清晰地传来,每一个字都淬着毒,“能助本座参悟无上大道,叩开仙门,是你这孽畜……几世修来的福分!”
福分?
青璃那微弱摇曳的魂火猛地一滞。
千年岁月,无数个日夜的苦修、煎熬、孤独、渴望……她谨守本心,不伤生灵,只求能脱去这身皮毛,堂堂正正地踏上登仙之路。她曾对着这老道遥遥叩拜,视其为正道楷模,仙途明灯。
原来,在对方眼中,她这千年的虔诚与努力,她整个族群的生命与未来,都不过是……一味稍微珍贵些的药材?
一股冰冷到极致、又狂暴到极致的怒意,毫无征兆地从那即将彻底熄灭的魂火最深处炸开!那不是火焰,是足以冻结灵魂、焚毁万物的混沌风暴!这怒意冲散了虚无,撕裂了麻木,让她残破的感知骤然清晰了一瞬。
她“看”得更清楚了。
视野里,那只沾满她鲜血、紧握着她内丹的手旁边,横陈着一片……毛皮。
一片曾经光洁如最上等银缎、在月华下流淌着梦幻般光泽的皮毛。如今,这片皮毛被极其粗暴地、带着一种亵渎般的不耐烦剥离了下来,边缘处撕裂翻卷,沾满了暗红的血块和灰烬。曾经美丽的银色被污血和丹炉的烟火气彻底玷污,失去了所有生机,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破抹布。
而这片残破、污秽的皮毛,此刻,正软塌塌地覆盖在……另一具小小的身体上。
那是一只幼狐。
它那么小,蜷缩着,柔软的胎毛本该是温暖的浅金色,此刻却凝固成一片片刺目的暗红。它小小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曾经灵动如黑葡萄的眼睛,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窟窿,凝固着临死前的巨大惊恐和不解。它小小的爪子,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半截已经融化变形、沾满泥污的糖人。青璃记得,那是几天前,山下镇子里的庙会,这只最调皮、最贪嘴的小家伙偷偷溜出去,回来时献宝一样塞给她,自己却舍不得吃,一直说要藏起来等“璃姐姐”飞升那天当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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