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经过刚刚赵清浔和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走进去的巷子时,蒋知南望着那道被青砖矮墙夹出的悠长的窄巷时,脚步不由自主就停住了,连手里攥着的半块烤玉米粑粑都忘了咬。
她偏头问阿美:“嫂子,那条巷子是通去啥地方呀?”
阿美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包上的补丁,声音压得轻了些:“那条是老巷,以前的时候很热闹的,往里走能绕到西街的粮站。
不过自从巷子里有户人家发生事情之后,附近的住户大多都搬走了。
现在应该还有两户人家住在巷尾。不过平常少有人走。
你看巷口那棵老榕树,枝桠都快把半边巷子遮严实了,阴雨天地面湿滑得很,走在那里都会摔跤的。”
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前阵子我去粮站换粮,还看见巷子里晒着些玉米须,风一吹飘得满巷都是,那里应该也还有人住的。
你是想进去看看?可别一个人往里走太深,里头岔路多,当心绕晕了。”
蒋知南回过神来“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你刚刚说的那巷子里的人家出事了,是出什么事了?”
阿美突然拉着她急哄哄的走出好远。
随后才压低声音说道:“就巷子里面第二间的房间,那是以前的荖辽家。
大冬天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一家四口都被杀害在家里了,听说身体还被分割成了好几段。”
蒋知南好奇的问她:“那凶手找到了吗?”
阿美:
“都不用找,第二天就有人自动去警察局自首了。”
蒋知南:
“自首?”
阿美:
“对啊,听警察局的老林说,他们上班的时候,那人就等在门口了,哭着喊着说他因为冲动杀了人,随后就来自首了。”
蒋知南好奇的问:“凶手真的是他吗?”
阿美:
“嗐,不是他。在审讯的时候,他还不肯说实话,后面警察同志就告诉他,杀人可是要吃枪子的。
他一害怕,才老实交代说是因为家中的老母亲病重,实在没钱医治,刚好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过来顶罪的,但是对方也没告诉他,他是杀了三个人。”
蒋知南:
“这人也是心真大呀,对方到底是给了他多少钱顶罪啊?”
阿美:
“二百块钱。”
蒋知南不禁拔高音量“二百块钱?二百块钱就能买一条人命?”
阿美紧张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小点声。那个顶罪的那个阿舟后面发疯了,时常都会在这街上四处游走。”
蒋知南:
“不是,怎么又疯了?”
阿美:
“这不是因为反悔了吗,顶不了罪,那二百块钱他也只能退给对方。
而那个真正的凶手阿安,因为被抓了,他的兄弟就报复阿舟。
后面阿舟的老娘也因为没钱医治走了,他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
蒋知南:
“都是二百块钱惹的祸。那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阿美:
“谁说不是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整天疯疯癫癫的,他这一辈子啊,也算是毁了。”
说着阿美就指着墙角边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人,悄悄告诉蒋知南:“你看到没有,靠坐在墙角边的那个人就是他,你看长得眉清目秀的样子,哪里看了都不像个疯的。”
蒋知南惊讶地回头,阿舟刚好抬头,也好奇的望向她。“眼神清澈,确实也不像是疯的,他估计也是因为没有及时救治他的老娘心里过不去而已。”
两人说着就继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