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一阵 “哐当” 的酒杯与桌面撞击声,从屋内清晰传出。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悠悠响起,满是无奈与愤懑:“南怀乔那老匹夫,简直胆大包天!竟妄图与朝廷公然对抗,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另一个声音稍显低沉的男人接过话茬,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如今咱们的处境,就如同刀架在脖颈,骑虎难下啊。朝廷派遣大军前来,恐怕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话音刚落,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有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餐具被震得 “叮叮当当” 一阵脆响。“南怀乔把我等一家老小都接入刺史府,美其名曰防坏人滋扰,实则是拿他们当人质,要挟我等就范!”
盛宣逸听闻,悄然抬头,透过窗上轻薄的纱幔,往屋内张望。只见屋内三人正围坐对饮,从他们的交谈内容来看,似乎并不愿卷入南怀乔的叛乱之举。而大哥已然率军抵达灵州城外,如此关键的消息,他们却浑然不知,显然是南怀乔有意从中隐瞒。
此时,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男子正对门口坐着,他怒目圆睁,右手狠狠按住桌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脸怒容。
坐在一旁的男子见状,赶忙伸手阻拦,急切劝道:“汉庭兄,咱们此刻身处刺史府,可千万小声些,莫要被旁人听了去。你忘了韩振山的下场?此刻怕是正在大狱里饱受酷刑折磨呢!” 说话的正是先前声音低沉的男子,他面庞不大,略显清瘦,可那身躯却极为壮硕,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
被称作 “汉庭兄” 的男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放心,这房屋周边我安排的全是自家亲兵,但凡有南怀乔的人靠近,定会即刻通报。”
另外两人听闻此言,原本紧蹙的眉头与满脸的犹豫之色,这才缓缓舒缓、放松下来。那声音低沉的男子,像是卸下了肩头一座大山,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满脸忧虑地开口道:“事到如今,咱们究竟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跟着南怀乔,与朝廷公然作对呀。咱们这一世的英名,可不能就这么毁了,沦为千古罪人!”
他对面的男子,面庞因愤懑涨得通红,猛地将手紧握成拳,在桌上重重一锤,“咚” 的一声闷响,仿若平地惊雷,震得桌上杯盏都跟着晃了几晃 。“我,萧睿韬,虽说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可要是真跟着南怀乔,做出这等大逆不道、悖逆伦常之事,日后有何颜面,回南陵面对族中白发苍苍的长辈与年幼纯真的孩童?”
那被唤作汉庭的男子,刚要张嘴回应,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砰” 的一声响,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撞开。刹那间,几道黑影裹挟着劲风,如鬼魅般迅速闪入屋内。屋内三人惊得脸色骤变,下意识地霍然起身,试图反抗。然而,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做出反应,只觉眼前黑影晃动,身体便已失去平衡,陷入慌乱之中
三人毫无防备间,只觉周身蓦地一麻,关键要穴被精准击中。刹那间,他们的身体如遭定身咒束缚,猛地僵在原地。原本刚要反抗的动作定格在半途,一人身子前倾,双手本能地抬起,似要格挡;一人单脚迈出,身体斜倾,保持着冲锋的起始姿态;还有一人胳膊弯曲,拳头紧握,却再也挥不出去,三人的模样扭曲又怪异,仿佛三尊石像。
他们满脸惊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已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六人。萧睿韬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闪过念头:难道是南怀乔的爪牙偷听到了方才的对话,这才闯进屋内,将他们当场擒获?可这惊惶不过转瞬即逝,须臾间,他便镇定下来,目光中透着决然,沉声道:“事到如今,你们别妄想我会为南怀乔那老贼出半分力!”
“没错!” 左侧络腮胡须的男子,使劲瞪大双眼,拼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话语,“我本就无意掺和这等谋逆之事,死也不会再听那南怀乔的差遣,落个千古骂名!” 他的声音因愤怒与激动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
“我亦如此!” 右边那身材魁梧的汉子,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吼道,尽管因身体无法动弹,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但其中的坚定却丝毫不减,“即便搭上我全家性命,也绝不做那助纣为虐的恶徒,与南怀乔为伍,我不屑为之!”
三人虽被困住,却仍拼尽全力,以各自的方式表明心迹,那决绝的神情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们与南怀乔划清界限的决心,至死不渝 。
盛宣逸目光沉稳地扫过三人,神色冷峻,缓缓开口,声线低沉却清晰有力:“三位莫要误会,我等绝非南怀乔的党羽。实不相瞒,我等自长安远道而来,肩负着调查南怀乔谋逆之事的重任。方才无意间听闻三位一番肺腑之言,深知情况紧急,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海涵。”
话音刚落,程常青紧接着说道:“正是如此!在下乃昆灵道行军总管麾下前锋,奉总管令,潜入灵州城秘密查探军情。如今局势危急,南怀乔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等需携手共破此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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