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五娘是商贾,袁掌柜是寡妇,王善唯是二婚,这三位跟别人一起不方便。主要是怕有不长眼的事多,说三道四得惹她们不开心。干脆就把这几个人安排在一起,单独在一个屋里开了两桌,也不用外人作陪。
新人在正厅行大礼,拜天地,拜帝王,夫妻对拜时,王雷没让郡主下拜,自己对郡主行了大礼,在座无不夸赞这对新人实在般配。
王雷本就长得好看,在青州当了近三年刺史,有了历练,气质上更是沉稳,人也有了棱角,显得更有男子汉气概。此刻穿着新婚礼服,头上带了皇帝赐的金镶白玉冠,腰上的革带镶着八宝,是慈孝贤妃所赐,与郡主的玉带恰是一对。此时春风得意,满面笑容,更显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广平郡主穿着暗绿色金线镶边的大礼服,头上戴了皇祖父赐下的豪华凤冠,腰上系了慈孝贤妃赐的八宝玉带,脚上穿了秦贵妃亲手做的婚鞋。秦贵妃给吴王面子,也想作下人情。亲手在鞋面上绣了金莲、蚕蛾、葫芦、如意等图案,缀了不少小珍珠,全是祝福之意。
郡主因为避旱灾,在青州呆了近一年,跟未婚夫婿天天耳鬓厮磨的,两人关系十分亲近。她虽然以团扇遮面,却没有一般新人的局促不安,双眸含笑,神情喜悦娇嗔。
皇帝看得喜笑颜开,连连称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笑看新人拜了堂,说了两句祝福的话,又喝了新人的敬酒。慈孝贤妃与秦贵妃也喝了新人的敬酒,各自放下一个红包,说了两句贺喜的话。皇帝与二妃对看一眼,三人自恃身份,不愿意久待,受完新人敬酒,就领着两位妃子撤了。他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喝得不尽兴。
皇帝一走,气氛顿时轻松许多。宣王夫妇喜笑颜开,他们与王尚书的大舅长孙宇结了亲家,说起来亲上加亲,就是辈分有点不对,广平管自己称皇大伯,却要管自家女婿叫一声表叔。反正也没有血缘,姻亲关系不要太较真,各论各的吧。新人上前敬酒,宣王妃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拿出一个黄金镶红宝的手镯,送给新娘子。
为了怕麻烦,王尚书思虑良久,没有请陆家、郑家、韦家,这三家与王家有私仇,还有平常政见不同老是闹腾的几家也没请。来的都是关系不错,知道轻重的亲朋好友。其实王家请了人家未必来,可是要是压根不请,那几家都觉得没面子,怀恨在心。
楚王太妃陆寿长冷脸不语,她极讨厌王尚书,可是儿子年龄还小,不敢得罪吴王,还是以女方亲戚的名义来参加婚礼了。太妃勉强把新人敬酒喝了,示意儿子随意给了一对珠钗,品质很一般。楚王才十几岁,小小少年不知其意,觉得有点拿不出手,不好意思地对堂姐笑笑,说了两句场面话,脸都红了。
话说楚王太妃陆寿长为什么心里不痛快?主要是因为吴王听老亲家王尚书跟他告状,说二皇子妃和陆刺史的族弟陆思悟欺负他妹妹王善唯,品德不佳,成婚五年未履行夫妻义务,无德无良,为攀高枝,使毒计休弃嫡妻,不仁不义。
吴王殿下最讨厌这种人了,经调查属实,直接以品行不佳的名义,说他不配教育学子,把在国子监做助教的陆思悟开除了。又训斥了河南陆家的家长,说他们枉称百年世家,不会教育子侄,此后除了科举与参军,不许以其他方式入仕。
这下子几乎断了陆家子弟一半的当官路,什么余荫入仕、推举入仕、特长入仕,统统别指望了。陆家受此重击,自然恨透了陆思悟一家,也恨吴王和王尚书一家,可恨死了又干不掉人家,只能给王尚书一家甩个脸子表示不满。
王雷和广平郡主大致能想到这中间的别扭,二人也不以为意,郡主对小堂弟微微一笑,往下一桌走去。三皇子夫妇看着侄女,都温和的笑笑,喝了酒,给了一对白玉镯子,说几句吉祥话。
五皇子夫妇也很客气,跟王家没有过节,对新婚夫妇也没有恶感。四皇兄如今行情大好,亲侄女得给面子,给了一对上好的白玉佩饰。
六皇子梁王殿下看着眼前的新人,把酒饮下,竟然觉得略有苦涩。他苦笑着,酒是好酒,他的心境竟有些后悔。梁王妃卢氏笑笑,送了一对小金人,祝愿新婚夫妻儿女双全。
梁王回都城的第二日,领着儿子李卓去郑家看望外祖一家,外祖父郑谦七十多岁了,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他领梁王到书房,红着眼睛说:“殿下呀,外祖父对不住你,外祖父没把你母亲教好。她看着聪明,其实是被宠坏了,越来越心胸狭窄,自私恶毒。你受她影响深,又怎么能走到正路上呢?”
梁王安慰道:“外祖父,您言过其实了。母妃没那么差劲,您也不必过于自责。”
郑老大人叹口气:“其实当初陛下是有心让你做储君的,才把王家姑娘指婚给你。你细寻思,王小姐背后是景阳侯一脉,长孙家父子四人,有三人手握重兵,又有莫大富贵,孙辈几十人,都是人才,几代内不会衰落。要是你对王氏好,这些人都是支持你的。王守仁资质虽然平常,到底是礼部尚书的高位,他的长子王善先也是个能人。关键是,储君的正妻娘家都不能太过显赫,皇帝怕有外戚之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