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离岩洞后,封兮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悬挂着的那枚青色玉牌——这是曾经的师兄宋逸飞在玄灵门生死关头赠予他保命的法宝“幽冥牌”。这玉牌之前只知道能驱逐蚀灵鬼气,不料在这瘴气沙谷中,竟也能散发出淡淡的清光,将周围浓郁的毒瘴驱散在数丈之外,形成一个小小的安全区域。正是凭借这枚玉牌,封兮和楚阳才能在毒瘴中勉强行动。
此刻,幽冥牌依旧散发着微光,驱散着靠近的瘴气,但对于周围这些妖异的血花,似乎并无特别的克制作用。封兮只能硬着头皮,凭借直觉选择了一条看似能穿过花海的路径。
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那些血色的花朵,仿佛有着某种意识,随着他们二人的路过,会齐齐地、无声无息地转动花盘,将那张着仿佛要噬人的“花心”对准他们。封兮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泥土异常松软,仿佛踩在厚厚的、腐朽的堆积物上。他不敢低头细看,只是紧紧握着短剑,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希望能尽快走出这片令人窒息的花海。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就在封兮的神经几乎要绷断之时,眼前豁然开朗,那片诡异的血色花海终于被甩在了身后。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不敢停留,拉着楚阳又快步走出一段距离,直到完全看不见那片花海的影子,才靠着一块岩石坐下,大口喘息着。回头望了一眼那片依旧在瘴气中若隐若现的妖异红色,封兮心中一阵后怕。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头鳞片闪烁着青光的巨蟒——正是之前袭击他们岩洞的那头青麟蟒,或许是因为追踪他们的气息,也闯入了那片花海。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异变陡生!那些原本静止的血色大花和鬼脸叶片,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如同无数条毒蛇,猛地伸长、缠绕,将那头体型不小的青麟蟒死死裹住!巨蟒疯狂挣扎,发出嘶嘶的悲鸣,但仅仅数十个呼吸之后,挣扎便微弱下去,最终彻底消失。
花海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若有人能鼓起勇气靠近观察,便会发现,在那片花海之下,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森森白骨,有人类的头骨、肋骨,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骨架,皆被那些妖异的根系缓缓缠绕、吞噬,成为这片死亡花海的养料。封兮和楚阳能够安然穿过,或许是因为幽冥牌的气息,或许是因为楚阳那无意识中散发出的、令妖植也感到忌惮的沉寂气息,又或许,仅仅是运气足够好。
休息片刻,封兮不敢久留,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其实也并无明确方向,只是尽量远离那片花海和之前藏身的岩洞,朝着瘴气更为稀薄、似乎有微弱气流流动的方向,继续带着神情木然的楚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沙谷更深处,完全未知的地域。
视线从危机四伏的瘴气沙谷转向数百万里之外,炎阳国南部的心脏——天南城。
巍峨雄壮的天南城主府,议事大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高大的殿柱上雕刻着展翅欲飞的朱雀图腾,象征着城主一脉的尊贵与力量。此刻,城主炎绥冀正端坐在那象征无上权柄的朱雀宝座之上,面色阴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由千年暖玉雕琢而成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声都敲在下方面色惶恐的文武官员心上。
一名负责情报收集的长老正躬身汇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回禀城主大人,根据我们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回报,以及从各方势力流出的消息汇总来看,玄灵门此次遭遇的惊天变故,具体缘由至今仍是一片迷雾。我们派往万花山脉的采丹队……无一生还。如今那片区域,被一个巨大无比的紫色气旋漩涡笼罩,其中弥漫着浓郁至极的蚀灵鬼气,已然……已然成为一片生灵绝迹的死地了。”
“绝地?”炎绥冀缓缓从宝座上站起,身披的赤红锦袍无风自动。他身材高大,面容威严,此刻眉头紧锁,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在高座上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每一步都让下方垂首肃立的二十几名天南城核心官员心头一紧,头颅垂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真是废物!”炎绥冀猛地停步,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滔天的怒意,“你们都是废物!一群只知道坐享供奉、尸位素餐的饭桶!快两个月了!玄灵门覆灭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我天南城的情报网络竟然迟钝到如此地步?连一点确切的消息都探查不出来?本座养着你们,有何用处!”
他闭关修炼国师延清赐下的一部高深功法,刚刚有所突破出关,便听闻了一个月前玄灵门已然从天南城势力范围内除名的噩耗。这消息他竟是最晚才知道的,这让他如何不怒?虽然这也怪他闭关前严令不得打扰,但下属的无能依旧让他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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