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隆帝给太子设了接风宴。
在明天。
今晚郑明芷在嘉荣堂摆了家宴,说是专门替太子与宋良娣接风洗尘的。
她如今手上没什么权力。
可到底顶着个太子妃的头衔,这事也算是她这个主母的分内之事。
合乎规矩,也让人挑不出错。
所以午膳槛儿睡醒后只简单用了点儿,临到晚膳便去了嘉荣堂。
她到时堂间已经摆好了条案,曹良媛、秦昭训都到了,正坐在位置上喝茶。
郑明芷在内室还没出来。
“把我的位置挪到这边来。”
曜哥儿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位置,转身指了个门口的小太监,扬声道。
小太监一看,面露难色。
“大公子,这、这席位是太子妃安排的……”
作为东宫唯一的良娣,槛儿的席位和曹良媛她们相对,在太子的左下首处。
在大人看来这是地位身份的象征,但在曜哥儿看来娘一个人坐太孤单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同父王和郑氏坐一起,搞得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他娘倒成了外人似的。
小太监犯难,曜哥儿也没怪他,只道:“你挪便是,稍后我自会同父王说。”
刚说完,院里有人禀太子爷来了。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刻意掐着这个点儿,郑明芷这时候也从内室出来了。
曜哥儿先向她问了一声安。
旋即小跑到门口,一瞅见太子的身影就说:“父王,我想和娘一道坐。”
骆峋龙行虎步地上了台阶。
曜哥儿望着他,“娘带着弟弟妹妹不方便,我想帮娘照顾弟弟妹妹。”
其实就是为和娘坐找的借口,弟弟妹妹在肚子里呢,他照顾得了?
郑明芷真想把这崽子给扔出去!
位置是她安排的,这崽子要换位置,岂不等于在对她的安排表示不满?
屁大点儿的孩子,也敢对她不满!
郑明芷暗骂。
嘴上笑道:“曜哥儿真懂事,宋良娣好福气,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你了。”
槛儿含蓄温婉地笑笑。
曜哥儿想说母慈子孝,娘待他好,他当然要对娘好,跟福气又没关系。
但话到嘴边他给忍住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郑氏是太子妃,是他名义上的嫡母,注定要压他娘一头。
他不能给娘拉仇恨。
“换吧。”
骆峋摸摸儿子的脑袋瓜,发话道。
换了席位曜哥儿没再说话了,这种场合太子历来也不会怎么开口。
除了郑明芷偶尔暖场般与曹良媛、秦昭训以及槛儿说一两句话,这一顿家宴用得可以说是平静至极。
膳罢。
按规矩太子远行归来第一晚该留宿嘉荣堂的,毕竟还有个夫妻名份在。
然太子却没有留在嘉荣堂,而是用完膳坐了没半刻钟便回了元淳宫。
槛儿与曹良媛三人反倒多坐了会儿。
差不多又过了一刻钟,三人起身告退,曜哥儿亦步亦趋地跟着槛儿。
郑明芷在外间时还笑着,进了内室只她和霜月时她的脸便阴沉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看开了。
不在意那男人给不给她体面,横竖他给不给,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可真到了这种时候,郑明芷发现她忍不了,这何止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根本就是把她的脸往脚下踩!
姓宋的得宠到现在整整四年,她真是受够了那男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难道要一直这样忍下去?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郑明芷坐在妆台前死死盯着镜子,眼底的阴翳之色几乎快要溢出来。
突然。
她的目光下移。
落到妆台下方的某个小抽屉上。
.
“小福子这个是你的,小喜子是这个,这两个给寒酥、喜雨,另外两个给跳珠银竹,其他的你们拿下去发了。”
坤和宫的人下午把曜哥儿在那边住了一年多的一应用物送过来了。
东西在东厢规整好了。
曜哥儿刚回来便把他晌午那会儿说的,给小福子他们带的礼物拿了过来。
这会儿正坐在炕上分呢。
给小福子、小喜子及小桂子、小满子的是几颗金瓜子并防蚊虫叮咬的膏子。
以及一人一副兔毛耳套子。
金瓜子和药膏拿不同颜色的荷包装着,耳套子四人也是区分开了的。
在曜哥儿看来,小福子四个是他娘身边的老人,又常在外面守着跑着。
药膏和耳套是必需品。
给寒酥四个大宫女的也有金瓜子,只防蚊虫叮咬的膏子换成了护手膏。
另外一人一条手帕。
以及日常用的针线和一些好看的布头。
给周嬷嬷的是一双护膝和一条抹额,给瑛姑姑的是一条护腰并一罐面脂。
还给他们发了他在御花园捡的小石头,每个人的形状颜色都不一样。
至于前院的其他小宫人们,曜哥儿便只给了几颗银豆子和一些糖果。
小福子他们晌午那会儿听自家小主子说有礼物给他们时,他们原以为就是些小孩子稀罕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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