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殊的手抵在玻璃上。那个语调,那种说话方式...完全不是韩默。"你...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金色眼睛微微闪烁,"林秀琴安排在柏林监视我的学生。任务编号NT-214,为期两年。"
颜殊的膝盖一软,不得不抓住窗台支撑自己。这是个谎言,一定是"净化者"给他植入了虚假记忆。"不,韩默,我是你在大学的同学,后来..."
"韩默是覆盖人格。"那个生物打断她,"一个实验。用来观察Gene-X如何与完整人类意识互动。现在实验结束了,覆盖层正在剥离。"
克劳斯露出胜利的微笑:"看来有些事你也不知道,颜小姐。"
就在这时,床上的韩默突然抽搐起来,淡金色眼睛忽明忽暗。"不...不是真的..."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回颜殊熟悉的语调,"颜殊?我在哪...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韩默!"颜殊扑向玻璃,"我在这里!坚持住!"
但那个瞬间的清醒如同昙花一现。韩默——第七号样本——再次抬头时,眼神又恢复了那种非人的冷静。"情感干扰导致覆盖层暂时激活。"他对研究人员说,声音冰冷,"建议增加镇静剂剂量。"
克劳斯示意警卫把颜殊带离观察室。她挣扎着,眼睛死死盯着玻璃后的那个身影,直到转角挡住视线。
"令人着迷,不是吗?"克劳斯边走边说,"两个人格在同一大脑中争夺控制权。我们猜测你在地下室说的短语加速了覆盖层的剥离过程。"
颜殊被带回另一个审讯室,这次没有绑在椅子上。她瘫坐在塑料椅上,全身发抖。韩默的记忆正在被抹去,被那个叫"第七号样本"的存在取代。而她可能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
"你们想要什么?"她终于问道,声音疲惫不堪。
克劳斯倒了杯水递给她:"合作。告诉我们林秀琴在伦敦的藏身处,以及她研究的所有Gene-X变体样本位置。"
"我不知道她在哪。"
"那么至少告诉我们那个触发短语。"克劳斯倾身向前,"你知道第七号样本的价值吗?他是唯一存活的第一代Gene-X受体,所有后续研究都基于他的数据。而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获得完整样本了。"
颜殊盯着水杯,突然意识到克劳斯犯了个错误——他太自信了,以至于透露了太多信息。Gene-X有不同代系,韩默是特殊的"第一代",而林秀琴掌握着其他样本...
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玛尔塔。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白大褂皱巴巴的,金发胡乱扎在脑后。但当她与颜殊视线相交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警告。
"克劳斯先生,"她用波兰口音的英语说,"第七号样本要求见颜小姐。单独见面。"
克劳斯皱眉:"不可能。太危险了。"
"他威胁说如果不答应,就自我诱导癫痫。"玛尔塔平静地递过一份图表,"他的大脑活动已经开始呈现异常放电模式。我们不确定他能造成多大范围的自毁。"
克劳斯咒骂一声,翻阅着图表:"他什么时候能说话这么流利了?五分钟前还像个机器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玛尔塔推了推眼镜,"他的状态波动越来越大。有时是完全的第七号样本人格,有时又恢复成韩默的记忆和说话方式。我们担心持续不稳定可能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
颜殊的心跳加速。韩默还在那里,还在抗争。而她必须见到他,不管多危险。
"十分钟。"克劳斯最终让步,"全程监控,物理隔离,防护措施。如果他表现出任何攻击性,立刻终止。"
玛尔塔点头,示意颜殊跟上。走廊里,她压低声音快速说道:"他说你会明白'白鹰的翅膀'是什么意思。"
颜殊的呼吸一滞。这是他们在热舒夫约定的暗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韩默真的回来了?
隔离室比观察室小得多,中间被一道透明屏障隔开,上面有几个小孔允许声音传递。韩默已经坐在里面,手腕上的束缚带换成了更轻便的版本。当颜殊被带进来时,他的眼睛——仍然是淡金色,但有了些许人类的光泽——立刻锁定她。
警卫退到门外,但监控摄像头仍在运转。颜殊慢慢走近隔离屏障,双手贴在冰冷的塑料上。
"韩默?"她轻声问,"是你吗?"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像是试图微笑但忘记了怎么做:"部分是。记忆很混乱...像被打碎的镜子..."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韩默,时而变成那种机械般的语调,"我需要你...记住一些事..."
颜殊凑近屏障上的传声孔:"我在听。"
"柏林...图书馆...三楼东侧..."韩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眼神也短暂恢复了人类的神采,"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穿红色毛衣...递给我的纸条上画了..."他的表情突然扭曲,淡金色纹路在皮肤下剧烈闪动,"不!禁止访问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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