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颜殊惊恐地看着他痛苦地抱住头,"坚持住,记住那天,记得吗?你解释完那个神经科学概念后,我请你喝了咖啡..."
"咖啡...难喝的自助咖啡..."韩默喘息着,似乎抓住了这根记忆的细线,"然后下雨了...我送你回宿舍..."
屏障另一侧,韩默的身体突然僵直,金色眼睛完全失去了人类情感。"情感刺激导致覆盖层不稳定。"他用冰冷的语调说,"建议终止会面。"
门被推开,警卫和研究人员冲进来。颜殊被强行拉开,但在最后一刻,韩默——真正的韩默——突然抬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颜殊读懂了那个词:"伦敦。"
回到囚室后,颜殊被独自关了几个小时。她反复回想韩默的话——柏林图书馆三楼东侧。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但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有他最后无声说出的"伦敦"...
钥匙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玛尔塔独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医用托盘。
"抽血检查。"她公事公办地说,声音刚好让门外的警卫听到。然后极轻地补充:"监控有三十秒延迟。"
颜殊立刻明白了。当玛尔塔绑止血带时,一张小纸条被迅速塞进她手心。
"第七号样本情况恶化。"玛尔塔大声说,同时用棉球擦拭颜殊的手臂,"他们决定今晚将他转移到更高规格的设施。"
针头刺入静脉时,玛尔塔的嘴唇几乎不动:"纸条上有地址和钥匙。克劳斯不知道林秀琴在华沙有安全屋。今晚会有骚乱,走通风管道东侧。"
抽血结束,玛尔塔收拾器具离开,没有再看颜殊一眼。纸条被小心地藏在袖口里,像一块燃烧的炭。
晚餐是寡淡的汤和面包。颜殊强迫自己吃完,尽管每一口都像沙子般难以下咽。她需要体力,因为无论玛尔塔计划的"骚乱"是什么,她都只有一次机会。
晚上九点,警报突然响起。先是火警,然后是更刺耳的安保警报。走廊上传来奔跑声和喊叫声:"东翼起火了!所有人员疏散!"
颜殊的囚室门锁发出电子音:"安全锁定启动。"标准程序——紧急情况时自动锁死所有囚室。
但她已经注意到通风口——一个约30厘米见方的金属栅格。玛尔塔说的"通风管道东侧"。
十分钟后,颜殊用拆下的床腿螺丝拧松了通风口盖板。外面走廊空无一人,刺鼻的烟雾从东侧飘来。她爬进狭窄的管道,凭着感觉向东爬行。
管道系统比想象中复杂,几次她差点在岔路口迷路。终于,一个向下的竖井出现在面前,底部有微弱的灯光。颜殊小心地爬下去,发现来到了一个设备间。
门外是空荡荡的走廊,地上散落着丢弃的文件和医疗用品。远处仍有警报声,但这里似乎已经疏散完毕。玛尔塔的纸条上写着:"B区14室,紧急出口。"
B区标牌指向右侧。颜殊屏息前行,每经过一个拐角都担心遇到警卫。但整个区域似乎已经撤离。
14室是个不起眼的储藏间。钥匙玛尔塔给的正好匹配。里面堆满清洁用品,但最里面的架子可以移动,露出后面的通风井——这是玛尔塔设计的逃生路线。
颜殊刚挪开架子,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僵在原地,手摸到一个金属拖把柄作为临时武器。
"别动。"一个男生说。
颜殊转身,看到克劳斯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手枪。但他的样子很奇怪——额头有血迹,呼吸急促,西装外套不见了。
"我猜玛尔塔低估你了。"颜殊冷静地说,把把柄握得更紧。
克劳斯摇头,表情出人意料地平静:"不,她高估了我。"然后做了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将手枪递过来,"拿着。B2停车场有辆车钥匙在左前轮罩里。第七号样本在3号医疗电梯里,密码1987。"
颜殊愣在原地:"你...不是克劳斯?"
"当然是。"男人苦笑,"只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克劳斯。Gene-X第一代,第三号样本。林秀琴叫我'夜莺'。"他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闪过一丝淡蓝色光泽——非常细微,但确实存在,"现在快走,真克劳斯的增援马上就到。"
太多信息一下子涌入,颜殊的头脑几乎无法处理。但有一点很明确——这是个机会,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为什么帮我?"
"因为第七号样本是我的兄弟。"克劳斯——或者说夜莺——简单地说,"而我们都不该被这样对待。"
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和喊叫。夜莺推了她一把:"现在!"
颜殊冲进通风井,沿着狭窄的金属梯爬下。B2停车场昏暗潮湿,几辆救护车和黑色厢式车停在那里。她找到左前轮罩下的钥匙,对应的是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
启动引擎时,颜殊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后视镜里,她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头发,还有眼中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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