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堡的清晨,笼罩在一片肃杀与忙碌之中。瘟疫的阴霾在金蟾辟毒丹的神效下迅速退散,但粮食危机如同一柄悬顶之剑,时刻提醒着人们战斗远未结束。
制药营旁临时辟出的审讯室内,气氛凝滞得如同冰窖。追风面色铁青,眼神如刀,死死盯着被铁链锁住、跪在地上的一个灰衣汉子。此人名叫赵四,正是负责乙字炭采买、运输的小管事之一。
“赵四!曼陀罗根粉混入乙字炭中,经你手入库!证据确凿!说!是谁指使你干的?!”追风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带着浓烈的杀意。经过连夜排查,所有线索最终都指向了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赵四。
赵四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额头冷汗涔涔,却咬紧牙关,眼神闪烁:“大人……冤枉!小的……小的不知道什么曼陀罗根!那炭……就是按规矩采买的!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追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那为何在你床铺下搜出这包东西!”他甩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残留的少许淡黄色粉末,散发着与丹炉残渣中一模一样的诡异甜香!“还有,炭窑的孙把头已经招了!是你!额外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将几包‘香料’混入最后一批乙字炭中!说!这‘香料’哪来的?指使者是谁?!”
铁证如山!赵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是……是有人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把东西混进去!说……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小的……小的真不知道那是毒药啊!只当是……是寻常的香料……”
“谁?!”追风厉喝,如同惊雷。
赵四瑟缩了一下,眼神充满了恐惧,仿佛说出那个名字比死还可怕。他挣扎了半晌,才如同蚊蚋般吐出几个字:“是……是京城……五皇子府……一个姓刘的管事……派……派人送来的……”
轰!
追风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又是五皇子君煜城!这阴魂不散的毒蛇!自己深陷囹圄,竟还把手伸到千里之外的西境,意图毒杀郡主,毁掉救命的丹药!
“来人!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追风强压怒火,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帅府。此事,必须立刻禀报郡主!
帅府书房内,凤清歌正对着西境堪舆图沉思。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沉静锐利。听到追风的禀报,她放在地图上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缓缓收紧,指节泛白。
“君煜城……刘管事……”凤清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寒意,“好,很好。死到临头,还不忘咬人一口。”
她抬起眼,看向追风:“赵四的口供,整理成文书,连同物证,用最快的速度,密报京城九殿下!告诉他,西境飞虎堡,差点因五皇子一己私怨,万劫不复!”
“是!”追风凛然应命。
“另外,”凤清歌目光重新落回地图,“商队那边,有消息了吗?”这才是目前最紧要的生死线。
追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振奋:“正要禀报郡主!朔风城和赤霞关方向已有两支小队传回鸽信!朔风城‘万通商行’的齐大掌柜,感念郡主和周帅昔日曾救过其子性命,又闻郡主以榷场特许经营权为保,已答应倾尽库藏,先调集八千石粮食,由其商队护卫亲自押送,走黑风峡小路,预计三日后可抵堡外五十里!赤霞关‘四海粮栈’的孙老板,为人谨慎,但也答应先借出三千石,由其心腹伙计押运,走水路转陆路,约需五日!”
“好!”凤清歌眼中终于露出一丝亮色,“一万一千石!虽不能解长久之困,但足以支撑十日!传令下去,让子骁派最精锐的人手,出堡接应!务必保证粮食安全运抵!”
“是!”追风领命,又迟疑了一下,“郡主,临渊城那边……是少将军亲自去的,目前……尚无消息。”
凤清歌眉头微蹙。临渊城是西境最大、商贾云集之地,也是距离最远、西狄游骑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凤子骁亲自前往,足见其重要,但也意味着风险最大。
“相信子骁。”凤清歌沉声道,压下心头一丝隐忧,“做好我们该做的。堡内余粮,从今日起,配给再减两成!优先保证守城将士和老弱妇孺!告诉所有人,粮食已经在路上!再坚持几日!”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当得知第一批救命粮即将抵达的消息,整个飞虎堡再次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虽然微弱,却真实可见!
京城,养心殿。
君临渊将飞虎堡追风送来的密报呈于御前。皇帝君弘毅看完,脸色瞬间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猛地将那份密报狠狠拍在御案上!
“逆子!这个丧心病狂的逆子!”皇帝的怒吼声震得殿梁嗡嗡作响,“通敌叛国尚嫌不够!竟敢指使人向救命的丹药投毒!他这是要断送西境数十万军民的性命!要毁我大雍的国本!其心可诛!其行当灭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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