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冰山大美人儿?”他拖长了调子,声音带着点刚刚消耗过度后的沙哑慵懒,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我这‘不知所谓’的针法,还入得了你的法眼吧?刚才那感觉…”他故意停顿,眼神在她脸上逡巡,捕捉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是不是比喝一百碗苦药汤子都舒坦?”
欧阳慕雪被他这直白又带着戏谑的询问弄得耳根微微发热,方才那奇妙的安宁感瞬间被一种新的窘迫取代。她下意识地别开脸,避开他那过于灼亮的目光,声音努力维持着清冷,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还…还行。” 两个字,已是她此刻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还行?”何西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扬高了眉毛,手帕往怀里一塞,双手抱胸,“欧阳大小姐,我这‘一气化三清’的独门针法,江湖上多少人捧着金山银山求一针都求不来,到你这就轻飘飘一句‘还行’?啧,这诊金,看来得重新谈谈了。” 他眼神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最终落回她略显不自在的脸上,笑意更深,带着点无赖的执着,“以身相许那茬儿,真不考虑考虑?你看,我能救你命,还能让你‘舒坦’,多划算的买卖。”
“何西门!” 欧阳慕雪刚刚平复的心跳又被他这混账话激得漏跳一拍,刚褪下去的红晕瞬间又爬上苍白的脸颊,这次是纯粹的羞恼。她猛地转过头瞪他,冰蓝色的眸子里重新燃起怒火,却因那份未散尽的虚弱和方才奇异的体验,显得不那么有威慑力,反而更像虚张声势。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急促地敲响,没等里面回应,管家周伯略显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姐!打扰了!是上官小姐,她…她在楼下车库那边,好像出了点状况!看着很不对劲!”
上官婉儿?那个古灵精怪的考古系大学生?何西门眉头一挑,脑中瞬间闪过那双充满活力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睛。欧阳慕雪也微微一怔,暂时抛开了与何西门的针锋相对,蹙眉看向门口:“婉儿?她怎么了?”
周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上官小姐脸色很不好,像是喘不上气,手上…手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颜色很奇怪!她说…说是在什么古墓里不小心碰到的…”
古墓?沾了东西?何西门玩味的笑容瞬间收敛,眼中闪过一丝职业性的锐芒。他瞥了一眼床上脸色依旧不太好的欧阳慕雪,又看看门口,唇角勾起一抹新的、带着点麻烦上门却又兴致盎然的弧度。
“啧,”他咂咂嘴,收起乌木针盒,动作利落地起身,对着床上犹带薄怒的美人儿眨了眨眼,语气恢复了惯常的轻快,“看来冰山美人儿的治疗得先暂停了。楼下那位‘麻烦精’小姐,可能更需要我这位‘不知所谓’的医生去救命。”他故意加重了“救命”两个字,看着欧阳慕雪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笑容越发灿烂,“诊金的事,咱俩回头再‘深入’探讨。现在嘛…”他潇洒地一转身,长衫衣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大步朝门口走去,只留下一句带着戏谑余音的话飘在沉香袅袅的空气中。
“…先去看看那位把自己玩进古墓陷阱的‘考古奇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