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豫!何西门对着电话低吼:“阿旺!听着!用冷水浸透毛巾敷在她额头!尽量降温!等我!我马上回来!”他挂断电话,甚至来不及跟刚刚脱离危险、还在昏迷的玛拉夫人告别,只匆匆对阿雅交代了几句,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码头!月神岛的一切,在柳含烟垂危的消息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
数日辗转,当何西门风尘仆仆、带着一身海腥味和疲惫,再次踏进青溪古镇那熟悉的青石板路时,已是深夜。小镇沉睡在静谧的月光下,河水无声流淌,只有“枕水居”门口那两盏褪色的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昏黄而凄凉的光晕。
推开客栈虚掩的门,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压抑的悲伤气息扑面而来。厅堂里冷冷清清,只有阿旺趴在柜台上打盹,听到动静猛地惊醒,看到何西门,如同见到了救星,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何先生!您可算回来了!老板娘…老板娘在楼上…快…快不行了…”他泣不成声。
何西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推开“听雨轩”隔壁、属于柳含烟的那间卧房门。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柳含烟静静地躺在床上,盖着薄被。曾经温婉清秀的脸庞此刻瘦削得脱了形,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起皮,泛着病态的灰紫。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和脖颈上,布满了大片大片、如同被重度冻伤后溃烂般的青紫色斑痕!那斑痕比上次更加深邃、范围更大,边缘甚至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坏死状!散发着刺骨的阴寒气息!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眉头因为巨大的痛苦而紧紧拧在一起,仿佛陷入了无边的噩梦。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她脆弱得如同即将破碎的琉璃,生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
何西门的心瞬间被狠狠揪紧!他冲到床边,手指迅速搭上柳含烟的脉门。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刺入她体内!一股远比上次更加霸道、更加阴冷粘稠的邪恶能量,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正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脉和生机!这股能量的阴寒属性与月神岛海蛇毒素、魔鬼城“女鬼”的精神寒毒同源,但似乎更加纯粹,更加具有侵蚀性!令牌和怀中的“金雀之眼”瞬间爆发出冰冷刺骨的剧烈悸动,仿佛在贪婪地渴求着这股能量!
“阿旺!准备热水!干净的毛巾!还有…烈酒!”何西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眼神却凝重到了极点。柳含烟的病情比他预想的还要凶险十倍!常规的“一气化三清”针法恐怕难以奏效!他需要更猛烈的、带有至阳属性的药物配合,强行驱散这股深入骨髓的阴寒!
接下来的几天,何西门如同扎根在了“枕水居”。他衣不解带地守在柳含烟床边,用尽了浑身解数。银针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细微的寒芒,带着灼热的“一气化三清”内息,一次次刺入柳含烟周身要穴,如同在冰封的经脉中点燃微弱的火种。他亲自熬煮药性霸道的至阳汤药,小心翼翼地撬开柳含烟紧闭的牙关,一点点喂进去。用滚烫的药酒擦拭她冰冷的、布满恐怖斑痕的肌肤…
每一次施针、每一次喂药、每一次擦拭,都伴随着他高度凝聚的精神力和内息的巨大消耗。汗水无数次浸透他的衣衫,脸色也因透支而变得苍白。但他眼神中的专注和坚定,从未动摇分毫。
在何西门几乎不眠不休的救治下,奇迹开始显现。柳含烟身上那恐怖的青紫色冻伤斑,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变淡。冰冷僵硬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暖意。微弱的气息变得平稳。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
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棂,洒在柳含烟苍白却已恢复些许生机的脸上时,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随即,缓缓地、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床边一张带着浓浓倦意、胡子拉碴、却依旧俊朗非凡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带着如释重负的温柔,凝视着她。
“何…何先生…”柳含烟的声音极其沙哑微弱,如同蚊蚋,却清晰地唤出了那个在绝望深渊里支撑着她的名字。泪水瞬间盈满了她那双含水的杏眼,顺着消瘦的脸颊无声滑落。那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劫后余生、看到唯一依靠的巨大委屈和心安。
何西门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席卷全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他嘴角努力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醒了就好。别说话,好好休息。有我在,没事了。”他自然地伸出手,用温热的毛巾,极其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柳含烟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那份小心翼翼的珍重,苍白的脸上悄然飞起两朵极淡的红晕。她轻轻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抖,任由他擦拭,一滴滚烫的泪珠再次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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