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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都市 > 带着签到系统回饥年 > 第31章 油灯下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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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头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狂暴的风雪中,那扇破旧的木门“哐当”一声合拢,仿佛隔绝了最后一丝人间的暖意和微渺的希望。破屋里,只剩下油灯那豆大的、摇曳不定的昏黄火苗,在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的寒流中苟延残喘,将林阳僵立在炕边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个轻飘飘的木匣子,粗糙的木棱硌得掌心生疼,里面那几根干枯发黑的蒲公英根须,散发着微弱到近乎虚无的苦涩气息。这,就是赤脚医生能给予的全部?这就是妹妹活下去的“造化”?

“硬扛…看她造化…”

老孙头沉重如铅的叹息,如同魔咒般在死寂的屋里盘旋,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林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咳咳…呃…嗬…嗬…”

炕角传来一阵更加急促、更加粘稠、更加令人心悸的声音!那不是咳嗽,更像是溺水者在粘稠的泥浆中徒劳挣扎的喘息!伴随着尖锐的、拉风箱般的哮鸣音!

林阳猛地扑到炕边,油灯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小雨的脸。

那张小脸,已经不是潮红,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如同熟透桑葚般的深紫绀色!嘴唇更是乌黑发干,微微张开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脖颈筋脉的剧烈搏动和整个胸廓的塌陷,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吸进微不足道的一丝空气!每一次艰难的吸气之后,是更加短促、更加微弱、带着浓重痰鸣的呼气,小小的身体随之剧烈地抽搐一下。她小小的眉头死死地锁在一起,眼睑紧闭,长长的睫毛上,之前凝结的汗珠冰晶已经融化,混着新的汗水,濡湿了眼角,如同绝望的泪痕。她对外界的一切——哥哥的呼唤、油灯的光亮、刺骨的寒冷——都毫无反应,完全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小雨!小雨!你看看哥!” 林阳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慌,他颤抖的手抚上妹妹滚烫得如同烙铁般的额头,又滑向她剧烈起伏、却每一次起伏都显得无比艰难的小小胸膛。那滚烫的温度和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心跳,像两把烧红的钳子,狠狠夹住了他的心脏!

“水…熬水…” 林阳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猛地想起老孙头留下的蒲公英根。他手忙脚乱地打开木匣子,将那几根干枯的根须胡乱抓在手里,冲到冰冷的灶台边。

灶膛里的火早已熄灭多时,只剩下一堆冰冷的灰烬。他哆嗦着手,抓起柴刀冲出屋,在门口厚厚的积雪里疯狂劈砍冻得硬邦邦的木柴。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雪沫钻进衣领,冰冷刺骨。他砍得虎口崩裂,渗出血丝,染红了柴刀的木柄和冰冷的冻柴,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点火!熬药!

好不容易砍下几块带着冰碴的木柴,他冲回屋,手忙脚乱地塞进冰冷的灶膛。火石因为寒冷和潮湿,以及他双手剧烈的颤抖,划了十几次才勉强迸出一点微弱的火星。他趴在地上,对着那点可怜的火星拼命吹气,浓烟呛得他眼泪鼻涕直流,剧烈地咳嗽。火苗在潮湿的柴草上艰难地跳跃、挣扎,几次濒临熄灭。

“嗬…嗬…呃…” 小雨的喘息声越来越微弱,间隔越来越长,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像是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生命力。那深紫色的脸膛在油灯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死亡的灰败。

林阳的心随着妹妹每一次艰难的喘息而抽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吹得更急,脸颊憋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绝望的泪水。火苗终于顽强地窜了起来,贪婪地舔舐着潮湿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林阳如释重负又心急如焚,抓起豁口的瓦罐,冲到屋外,用粗瓷碗狠狠挖了几大碗积雪倒进去。又手忙脚乱地将那几根蒲公英根须丢进瓦罐——他甚至忘了清洗,忘了拍碎,只是胡乱扔了进去。

瓦罐架在灶火上。冰冷的雪水开始融化,发出细微的声响。

等待水开的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林阳守在灶边,眼睛死死盯着瓦罐里翻滚的雪水和那几根漂浮的枯根,耳朵却紧紧捕捉着炕上小雨每一次如同风烛残年般的艰难喘息。那声音越来越弱,间隔越来越长。他坐立不安,一会儿冲到炕边,用手指试探妹妹的鼻息——那气息滚烫却微弱得如同游丝;一会儿又回到灶边,用一根细柴棍搅动着瓦罐,恨不得那水立刻沸腾,药力立刻生效。

时间,在绝望中缓慢地、残忍地爬行。

水终于开了。浑浊的水翻滚着,几根干枯的蒲公英根在里面沉沉浮浮,散发出微弱的、带着土腥味的苦涩气息。这,就是救命的药?

林阳用破布垫着手,将那浑浊的、几乎看不出药色的汤水倒进粗瓷碗里。他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吹着气,试图让它凉得快一点。滚烫的碗壁灼烧着他冻得麻木的手指,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走到炕边,扶起小雨软绵绵、滚烫的身体。她的头无力地垂着,深紫色的嘴唇紧闭着。林阳用勺子撬开她的牙关,将温热的药汤一点点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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