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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皮奢想,九死一生。

毕竟哪一个不是活生生的人呢?

褚怀灵软塌塌地倒地,缩着哭泣。

“怀灵姐,出宫不难,秦司籍也会为你想办法的,她一定会帮你……”

彼时言攸轻轻叩门,她走进来,白着脸说:“殿下,似乎有异动,此地不宜再留。”

褚怀灵霎时间花容失色,说:“他果然找来了!”

“二殿下,你还走得动吗?微职带您去别处藏身。”

她借助着褚沅的扶助艰难站起,点点头,“我可以……只不过是太累了。”

这双腿好不容易好转,历经长途跋涉,又不大好使了。

三人在巡查的人到来前,从偏僻小道绕过,褚沅心一横,把人交给言攸并嘱托:“永宁他们应该会找来,我去应付。”

内宫多为女眷,她心想楼玺云不至于本人擅闯进来,大抵是让永宁带人来寻。

“长清小心。”

“怀灵姐,我们……一起逃吧。”褚沅终于下定决心,向她的阿姐承诺。

……

言攸给她倒了杯热水暖手,趁这时观望起外面的情况,褚怀灵心神难安把她喊到身边:“阿嫽,我怕……”

她关上门窗,坐到旁边去。

“微职明白的,既然是微职答应了要帮殿下,那就不会让他们把殿下抓走。殿下已经为祁国牺牲了近十年,殿下不欠任何人。”

褚怀灵泪眼婆娑。

二人犹记得,她作最下等的宫女打扮,脸上涂抹得认不出原貌,轻轻叩响言攸屋门时小心翼翼。

照褚怀灵看来,言攸不过也是个被桑国人选中的可怜姑娘,只有同样深处水火中,才会真的惺惺相惜。

“你说得对,我不欠谁……我本来就是要为自己而活的。”

言攸碰了碰她的腿,担心道:“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把殿下逼至此等……”

“蛊。”褚怀灵黯淡目光,手攥着衣裙,无比痛恨着当下的无能,她向言攸好生解释,“他手下有西川的蛊医,楼玺云为了不让我逃,不择手段……我中了蛊,双腿日渐残废,去不了什么远方。”

“是怎么好的?不过微职看过,应该还没有彻底痊愈。”言攸道。

褚怀灵松开了手,涩然一笑说:“是……太子弟弟帮我。”

褚昭出使桑国给她带去了渺茫的希望。

太子自幼受德高望重的前辈教导,生而仁德,褚怀灵也寄愿于他能将这份仁心投向一个死在宗亲名册上的和亲公主……

褚昭给她留下了一名女医,负责查清她的病因,并为她调理。

女医的医术虽不至于助她立刻脱离苦难,但褚怀灵从没有断绝出逃的念想。

侍女假扮成她的模样,又帮她短暂易容,为她而死,自吊梁木。而她偷偷摸摸跟着永宁的随侍离境,一路胆战心惊。

褚怀灵已经半面毁容了。

如果她生来就是天家最受宠的女眷,那美貌便是锦上添花,而事实上,她与母亲的无能让美成为被觊觎被凌辱的原罪。

假如彻底毁容,楼玺云会放过她吗?

她近乎偏激地责怪自己的容颜,兀自拔出一根尖簪对准了脸庞。

“殿下!”言攸眼疾手快挡下她的手,一手抓手腕,一手挡簪尖,阻止她自伤。

褚怀灵一怔,簪子滑出手心刺出叮当的轻响,言攸的手心见红,有淡淡的血迹顺着脉络流向下方。

言攸吃痛收手,颦眉道:“殿下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不要与自己过不去,殿下没错,该死的也是疯子!”

褚怀灵愧疚地捧起她受伤的手,小心地撅唇为她吹伤,小声哭着:“对不起……阿嫽,是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彻底摆脱他……”

言攸沉沉呼气,对她扬唇微笑:“殿下穿白色一定很美的。”

穿白衣……

她的意思是,让褚怀灵为人守孝,

言攸所言不错,逃避终是一时之效,要彻底摆脱,最好的方式的确是……让那人消失。

她怂恿褚怀灵起杀心,不是要让人去冒险。

在苛责自己无法保全的境况下,将尖刺对准外人才有活路。

疯子该死,压迫该死,而褚怀灵苦了二十余年,她该活。

褚怀灵长长吁叹,千般自嘲:“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没用……长清说你会帮我,帮我逃吧,我只想出宫去了。”

言攸扯来白绢子止血,答应下来:“等搜查过后,微职和长清公主就把殿下送到宫外去,微职给殿下指一处地方……殿下只要去这里,一定会得人善待的。”

褚怀灵赶紧抹干净软弱的泪,保持安静。

言攸把她藏起来,心里也愈发惴惴不安。

如果永宁迫于楼玺云的压力而将后宫整个翻过来,她这里也不会太安全。

褚怀灵已经尽力克制恐慌,不发出任何异常的声音。

那些人寻到各个女官的住所时已经要入夜了。

言攸把人藏于榻上,褚怀灵清瘦,轻易被盖在被褥下,乍一看也能唬过去。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高一低的交谈,有永宁,还有陌生男人的声音。

“阿嫽……”褚怀灵瞪大了眼睛。

言攸手指按在她唇边,一再提醒她冷静。

他居然真的那么光明正大地查来了,而祁国人还不能抗拒。

褚沅对永宁说:“老师身子不适,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越到这时,越不能表现出紧张和在意。

永宁没从她脸上看出破绽,于是抬头用桑国语对楼玺云说:“叔父,这里毕竟是女官的住处,就这样贸然搜查,实在是不合适……叫她们到时候背地里议论我们蛮横。”

楼玺云冷视着那道门,“你知道的,她心思最多,越以为我找不到的地方,就越容易藏人。”

褚沅虽听不明白这语意,仍旧试图为言攸和褚怀灵掩饰。

“老师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过会儿搜查院落时,还望注意些分寸,不要坏了老师的名声。”

楼玺云侧目睨看,瞬间讽笑。

“名声?她的名声与本王何干?祁国女人总把贞洁、名声看得比命重。”

所以他才会知道,得到一个人的身体比先行驯服她的魂灵来得更轻易更有用。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