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琴二人压低声音向她靠近,目光里也有急切之色。
“唔……”
就在此时,她身旁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只见刚才还好端端的沈宜珠,忽然捂着胸口弯腰呕吐起来。
丫鬟和宫女连忙上去搀扶:“小姐,您怎么了?”
沈太后也关切地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沈宜珠抬起头:“姑母,我恐怕是早上吹了些风,肠胃有一些不适。能否——能否请郡主陪伴我回宫去?”
月棠纳闷地看向她。
沈太后道:“你这丫头,不舒服让宫女陪你回去便是,怎可劳驾郡主?”
月棠眉心一动,却道:“我略通医理,太后若能放心我的话,陪她回去也好。”
沈太后闻言,还有什么可说?便催促起来:“那赶紧走吧。”
月棠不再说二话,示意兰琴留下,让梅卿扶着沈宜珠,径直往永福宫那边去。
出了内务府地界,沈宜珠就不再呻吟了。
途中路过一处僻静的宫宇,她停下来,在门槛上坐下,仰头望着月棠:“我感觉好多了,不必请太医。不过,可否劳烦郡主在此等一等我?我坐着歇歇就好。”
这刹那间月棠已环视过四周,闻言扫了她一眼,缓缓道:“我去里头转转,看能不能给你找张凳子来坐坐。”
说完,她径直跨进了这座宫门,走进了荒芜的庭院之中。
随后原地看了看,她越过墙头,又奔着内务府方向而去。
久不见门槛内传来声音,沈家的丫鬟幽幽吐了口气,问沈宜珠:“小姐想要帮郡主,为何不曾和郡主明说?也好落个人情。”
沈宜珠斥她:“多嘴。”
月棠那样聪明的人,岂能看不出来她的用意?
穆家不光是端王府的对头,也是她们沈家的对头。
穆家到内务府来明显是有猫腻,可是沈太后也只能喝令他们拿出手令,看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而已,并不能强横地阻止。
既然月棠有主意,那么自己为什么不给个台阶呢?
这是对两家都有好处的事,竟还好说拿去跟月棠讨人情!
难道是要让月棠对他们沈家更加避之千里么?
……
内务府这边,并没有因为月棠和沈宜珠的离去安静下来,反而因为沈太后高坐在殿中等着梁安他们回来,气氛更加凝重起来。
月棠藏身在墙角瞅了他们一眼,立刻借着来来往往进出门槛的人影闪向了衙门深处。
衙门里外四进。从东路进来最里头的一进便是收藏案卷的库房。
此时因为穆晁带过来的人已经在库房里四处寻找目标,门口的防卫已经松了,月棠若要进入,几乎没有难度。
但她不能这么做。
她只有一个人。
而且此时的穿着,很容易暴露。
殿里传来梁安的声音:“既然手里拿到了,那就回去向太后复命!”
几个人走出来,便是先前被派过来取手令的穆晁的人。
月棠立刻隐身到角落里。
屏息扭头一看,旁边是个窗户,而窗户里头放着几排书架。
窗户半开着,书架上散放着一些白纸,笔墨等物。看起来此间是堆放杂物之处,当中一个小太监正在弯腰捡拾。
她收回目光,遥望着天上,一会儿又站直身,从这窗户里一跃而入。
库房那边因为人多,又因为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查找,这时已经有人铺开了包袱皮,往里头丢卷宗。
他们要找的东西其实不多,总共就几本,一个包袱刚好拿下。
“都齐了吗?”照着单子拿完之后,为首的人扫视了一眼满地狼藉。
“都齐了!”
地上清点的人点头。
那人便一挥手,让他打包袱。
门外来了个小太监,一进门便把头垂得低低的:“穆大人说太后娘娘在衙门里坐镇,不能太张狂,让几位大人赶紧把散落的卷宗物归原处。”
几个人看着乱糟糟的四周,皱起了眉头。
回头一看那小太监正在麻利给地上的包袱打结,他立刻招呼身边人跟上去:“你去拿着交给大人。”
那人便抢过了包袱,瞪了小太监一眼,拿着走出了门。
小太监唯唯诺诺跟在身后,却因为腿脚慢,跟不上,逐渐落在了后方。
到拐弯时已经看不见前方人影了,他倏地往旁边一闪,飞快越过了墙去。
墙头下正蹲着个剥到只剩条裤衩的直打寒战的肉鸡。
看到“他”来立刻跪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郡主快救我!”
月棠扯去了帽子,又把罩在外面的太监衣服脱下来扔给他,将怀里几本案卷塞进了宽大的袖子里之后,她弯下腰来,伸手捏住了他光溜溜的下巴:“想要命的话就老实点。
“敢吐出一个字,我让你死!”
太监一愣,都顾不上膀子还光着,立刻梆梆梆地在地下磕起头来:“小的就是多嘴,也绝没人会信我!”
“知道就好。”月棠把身子直起来,“把嘴捂严实,过两天我想办法接你到端王府里来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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