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1937 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清晨，紫金山指挥所的煤油灯彻夜未熄。周明远的指尖划过摊开的兵力统计表，墨迹未干的数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 经过两昼夜的收拢整编，11 师已扩充至两万三千人，下辖三个步兵旅、两个炮兵团、一个装甲营及直属特务、通讯、工兵等部队，连原 88 师溃散的一个工兵连都带着十二具火焰喷射器归了建。
“师座，各旅编制表核对完毕！” 周卫国推门而入，军靴上还沾着晨霜，“主力旅满编八千五百人，补充一旅六千二百人，补充二旅七千三百人，算上德国顾问训练的炮兵观测队，现在咱们手里有十八门 105 毫米榴弹炮、三十六门 75 毫米步兵炮，还有汉斯上校调教出来的装甲分队，8 辆装甲车昨天在演习里撞翻了三辆模拟坦克！”
万全策拿着刚破译的日军电报跟进：“日军第 9 师团吉住良辅急红了眼，给华中方面军发报说要‘三日拿下光华门’，把第 6、16 师团的风头都抢了。现在他们的第三十六联队正往光华门集结，联队长胁坂次郎带着两千步兵、十辆坦克，还有山炮兵大队，看样子要主攻城门！”
周明远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光华门的位置，那里用红笔圈出了护城河、反坦克壕和五道铁丝网：“日军急着立功，正好掉进咱们的口袋。科勒，你的阵地防御方案怎么样了？”
刚从城墙上勘察回来的科勒少校抹了把脸，指着地图上的蓝线：“按德军要塞防御标准，城门两侧加固了十二个机枪堡，每个堡配两挺 MG34，侧射角 30 度交叉覆盖；城墙根部埋了五百颗反步兵地雷，护城河上架了活动吊桥，桥面下藏着炸药 —— 只要日军坦克敢上桥，保证连车带人炸进河里！”
“光守住还不够，要打反击！” 周明远突然重重拍桌，“米勒带炮兵观测队进驻紫金山第二峰，把 105 毫米榴弹炮的射程校准到光华门外三千米，专打日军炮兵阵地；高福带补充一旅守城门正面，用火焰喷射器对付日军敢死队；安德烈的机枪营藏在城门两侧民房，等日军冲过铁丝网就开火；装甲营绕到日军侧后方，掐断他们的补给线！”
部署刚定，白雪晴带着玉墨和陈乔治匆匆赶来，两人怀里都抱着厚厚的名册。“师座，安全区拉贝先生传来消息，城里还有近万百姓没撤出来，大多躲在夫子庙、中华门一带，日军斥候已经开始在街巷里抓人了！” 玉墨的旗袍下摆沾了泥污，却依旧利落地翻开名册，“圣玛利娅女子学校的学生们组织了向导队，能穿小巷抄近路，但需要部队护送过秦淮河！”
陈乔治打开相机包，里面装着洗好的城防照片：“这是昨天冒险进城拍的，光华门到中华门的街巷里能藏兵，咱们可以留一支小分队打游击，既能掩护百姓撤离，又能骚扰日军后方。罗瑾那孩子还在暗房里洗底片，说要把撤离的画面也拍下来，给后人留个念想。”
周明远的心猛地一沉。打反击固然重要，但百姓安危更是重中之重。他当即划下两道命令：“周卫国带特务营两个连，配十挺轻机枪、四具火焰喷射器，护送百姓从中华门西侧的秘道撤离，那里有工兵连炸开的出口，直通长江边的运输船；白雪晴协调辎重团，把所有干粮、药品都往撤离点送，告诉百姓，11 师在，就不会让鬼子伤他们一根头发！”
“我也去！” 玉墨突然开口，将名册塞进怀里，“秦淮河的姐妹们熟门熟路，能帮着安抚百姓，还能给士兵带路！” 陈乔治也举起相机：“我跟着拍，既能记录撤离，还能观察日军动向，给指挥部报信！”
周明远望着两人坚定的眼神，重重点头：“注意安全。安德烈，给护送队配两个 MG34 机枪组，再调一辆装甲车开道！”
当日午后，南京城的街巷里响起了特殊的哨声。周卫国带着士兵挨家挨户敲门，装甲车载着干粮在前面开路，玉墨和秦淮河的女子们扶着老人、牵着孩子，沿着墙根快速移动。陈乔治举着相机跑前跑后，镜头里既有士兵警惕的背影，也有孩子紧紧攥着饼干的小手，还有墙上 “打倒日寇” 的标语在风中猎猎作响。
“快！进这条巷子！” 一名女学生突然拉着队伍拐进窄巷，刚躲好，就有三名日军斥候端着步枪从街口走过。周卫国按住腰间的驳壳枪，直到日军走远才松口气 —— 这已经是护送队避开的第五波日军了。
与此同时，光华门外的日军已摆开攻城架势。胁坂次郎骑着马在阵前督战，十辆坦克排成一字，步兵跟在后面，山炮兵大队正往炮位上卸炮弹。“进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坦克轰鸣声震耳欲聋，炮弹呼啸着砸向光华门城楼，城墙顿时烟尘弥漫。
“稳住！” 高福站在城楼指挥，眼看日军坦克逼近吊桥，立刻挥手，“炸桥！” 工兵按下起爆器，吊桥轰然断裂，第一辆坦克来不及刹车，一头栽进了结冰的护城河。城墙上的机枪瞬间开火，MG34 的短点射精准收割着冲过铁丝网的日军步兵，安德烈藏在民房里的机枪营也同时发难，日军的冲锋队形瞬间被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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