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清晨,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这座繁华的帝都,朱雀大街两旁的店铺还未卸下门板,青石板路上偶尔有早起的行人匆匆走过,留下清脆的脚步声。司农寺厚重的朱漆大门在晨光中泛着暗红色的光泽,随着 “吱呀 ——” 一声悠长的声响,两扇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仿佛在宣告着一件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门口早已列队等候的户部押送队伍,像一道黑色的长蛇,瞬间吸引了周围早起百姓的目光。这支队伍由二十名精挑细选的护卫组成,他们皆是从羽林军中抽调的好手,身量魁梧,肌肉虬结。身着的黑色劲装用细密的针脚缝制,腰间束着宽宽的牛皮腰带,上面挂着寒光闪闪的横刀,刀鞘是鲨鱼皮所制,摸上去光滑而坚韧。他们站姿如松,下颌微收,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周围的动静,仿佛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看便知是久经训练、见过血光的狠角色。
队伍中央,十口崭新的红木箱子静静伫立,像十位沉默的巨人。箱子用最上等的紫檀木打造,这种木材纹理细密,质地坚硬,在阳光下泛着深沉的紫红色光泽,还透着淡淡的木香味,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醇厚气息。箱子四角包着厚厚的黄铜护角,铜边被打磨得锃亮,像镜子一样能照出人影,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箱子里物品的贵重。
每口箱子都用两把黄铜大锁牢牢锁死,锁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云纹层层叠叠,蜿蜒流转,既有皇家的威严,又不失精致。钥匙由领队的户部员外郎亲自保管,用一根红绳系着,贴身藏在衣襟内侧,与肌肤相贴的地方早已被磨得光滑。
仔细看去,能发现红木箱子的箱底因承重而微微下沉,边缘的木纹都被压得有些变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裂痕,显然里面装的东西分量极重。箱子被稳稳地放在特制的木架上,木架用坚硬的槐木制成,四角还钉着铁皮,防止磨损。木架由四匹健壮的挽马牵引着,马匹是从河西马场挑选的良驹,毛色油亮得像泼了墨,阳光下能看到细细的绒毛在闪烁。它们肌肉结实,四肢粗壮,蹄子上还裹着厚厚的防滑垫,那垫子是用多层麻布缝制而成,上面还涂了防滑的桐油。
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身上的重担,低着头,鼻孔里喷出阵阵白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蹄子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 “咚咚” 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们的心坎上,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这是啥呀?这么大阵仗?” 一个挑着菜担的老汉放下担子,菜担两头的竹筐里装着新鲜的菠菜和萝卜,叶子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在晨光下闪烁着。他踮着脚尖,手搭凉棚往队伍里瞅,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满是好奇。
旁边一个卖早点的摊主,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的铁锅里还温着胡饼,散发着麦香和芝麻的焦香。他手里拿着刚出炉的胡饼,冒着热气,快步凑过来说:“张老汉,你还不知道啊?我听司农寺的小吏说,这里面全是香皂税银!就是那个能把衣裳洗得干干净净的香皂,现在西市那边卖得可火了,排队都排到街尾去了,这才多久啊,就收了这么多税银!”
“啥?全是银子?” 张老汉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像两颗铜铃,手里的扁担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也顾不上去捡,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红木箱子,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周围的百姓也像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开了锅,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扩散开来。
“我的乖乖,这么多箱子,得有多少银子啊?怕不是得有上万两吧?”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年轻后生咋舌道,他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肉,油乎乎的纸包在他手里捏得变了形。
“上万两?我看不止!你看这箱子沉的,一匹马都快拉不动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两万两!这香皂也太挣钱了,比开银矿还厉害!” 旁边一个卖布的掌柜接口道,他常年跟钱财打交道,对重量有着敏锐的直觉。
“李大人可真厉害,不光让咱们用上了好东西,还为朝廷挣了这么多钱!以前哪见过这么多税银押送啊,也就是每年盐铁税入库的时候才有这排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感叹道,她手里还拿着一块用了一半的香皂,边角已经被磨得圆润。
百姓们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有提着菜篮的主妇,有背着书包的学童,有推着独轮车的货郎,甚至还有刚从妓院里出来的纨绔子弟,都想亲眼看看这壮观的场面。他们把押送队伍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孩子们被大人举过头顶,小脸蛋通红,兴奋地指着红木箱子尖叫。
护卫们立刻警觉起来,右手按在刀柄上,“噌” 的一声,横刀半出鞘,刀刃在晨光下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刀刃划过鞘口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这并不能挡住百姓们伸长的脖颈,他们踮着脚,探着头,有的甚至搬来小板凳站在上面,努力想看清那些红木箱子,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惊叹,还有一丝作为大唐子民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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