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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其他 > 我的天师合伙人 > 第162章 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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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续下了两天。

张大山撑着老马给的那把黑色大伞,再次踏入城北殡仪馆时,空气里弥漫的湿冷仿佛能渗进骨缝里。右臂的尸煞气在这种天气里格外活跃,像一条冰冷的蛇盘踞在经脉中,时不时吐着信子提醒他自己的存在。他不得不更频繁地运转潘舜所授的调息法门,并借助怀中阴沉木葫芦那若有若无的温养气息,才能勉强压制。

更衣室里,气氛比往常更凝重些。几个老员工低声交谈着,话题围绕着今晚将要进行的一场特殊守灵仪式。逝者是本地一位颇有声望的老人家,家族庞大,规矩也多,特意要求按照老传统,在殡仪馆的单独告别厅守灵一夜,次日清晨再火化。

“老马头今晚得辛苦喽,这种大家族,规矩多,事儿也多。”一个资深的入殓师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还得防着些,人多嘴杂,气息也杂,容易出幺蛾子。”

“有老马在,稳当。”另一个接口道,语气里带着对老马的信赖。

张大山默默地听着,换好工装。当他走到焚化车间外廊时,发现老马已经在了,正对着一个打开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质工具箱出神。工具箱里不是扳手螺丝刀,而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几束不同颜色的干草扎成的束把(艾草、菖蒲),几块颜色深沉的木头(雷击木?),一小罐泛着暗红色的粉末(朱砂?),还有一些用油布包裹的、形状各异的金属片,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

老马听到脚步声,缓缓合上工具箱,抬头看了张大山一眼。今天,他的眼神似乎比平时更凝重一些。

“今晚,”老马沙哑地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守灵。你,跟我。”

不是询问,是简单的通知。张大山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马师傅。”

这是老马第一次明确要求他参与殡仪馆核心业务之外,带有某种“传统”色彩的活动。张大山明白,这不仅仅是需要个帮手,更是一种认可和……某种意义上的教导。

白天的工作依旧按部就班。张大山注意到,老马在处理几具因意外或长期病痛去世的遗体时,花费的时间明显更长,他脖子上那枚兽牙吊坠被触碰的次数也更多。有一次,面对一具因溺水而亡、面容浮肿扭曲的遗体,老马甚至从那个木工具箱里取出一小截干枯的、颜色漆黑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放在逝者的胸口,直到入殓完成才取下。

“那是沉水樟木,”潘舜在灵台中为张大山解惑,“水鬼拖拽,怨念缠身,易生‘水煞’。此木性沉且阴中带阳,能安抚其魂,暂镇水煞,助其安然渡过最初的不适。”

张大山将这些细节一一记在心里。他发现,老马所做的每一步,看似简单,却都暗合着某种应对不同“煞气”或负面能量的朴素原理,与潘舜所授的道法理论虽有不同,但核心的“安抚”与“化解”目的却是一致的。这是民间智慧千百年来的沉淀。

傍晚,雨势稍歇,但天色阴沉得如同夜晚提前降临。告别厅被布置成了灵堂,白烛高燃,香烟缭绕,遗像上的老人面容慈祥。逝者的子女、亲属来了几十号人,将灵堂挤得满满当当。哭声、诵经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喧嚣而悲伤的氛围。

老马和张大山作为殡仪馆的代表,主要负责维持灵堂的基本秩序,确保香火不断,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老马换上了一身更干净、也更显陈旧的深色中山装,默默地站在灵堂的角落,像一尊融入阴影的石像。他让张大山也待在角落,少说话,多观察。

张大山能感觉到,在这片看似寻常的悲伤之下,灵堂内的气息正在变得复杂。生人的强烈情绪(悲伤、怀念、甚至某些不为人知的轻松或算计)、燃烧的香烛纸钱产生的烟火气、以及那具安静躺在鲜花翠柏中的遗体所散发出的、逐渐冷却的死亡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微妙的能量场。

灵台之中,潘舜的神念如同平静的湖面,清晰地映照出这些无形的波动。“生离死别,情执最重。此地气息混杂,易引游魂野鬼窥伺,亦易使心术不正者借机行事。马居士严阵以待,不无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前来吊唁的亲友逐渐散去,只剩下至亲的十几人还在守候。疲惫和悲伤让他们的精神开始涣散,有人开始打盹,有人低声啜泣。灵堂内的气息也随之变得更加飘忽不定。

就在这时,一阵莫名的阴风不知从何处灌入灵堂,吹得白烛火焰剧烈摇晃,险些熄灭!悬挂在门口的挽联也被吹得哗啦作响。

几乎在阴风袭来的瞬间,老马动了。他并未看向风吹来的方向,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看似随意,脚步落地却异常沉稳。同时,他右手快速地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小把东西,看也不看便向身后、左右各撒出一小撮。

张大山看得分明,那是混着朱砂的糯米!

细碎的米粒和红色的粉末落在地上,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那阵诡异的阴风却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停止。摇曳的烛火稳定下来,灵堂内那种令人心悸的阴冷感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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