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快乐大本营》的邀约,陆砚辞没有立刻回答。他把手里的《云栖村的小故事》轻轻放在书桌一角,指尖在封面的蜡笔画上又摩挲了一下——这次蹭到了小狗的耳朵,把粉色的蜡笔印蹭得淡了点。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窗外,此刻的云栖村已经沉进暮色里,远山的剪影变成了深黑色,像卧在天边的墨色巨兽,只有零星的灯火从村里的房子里透出来,是暖黄色的,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偶尔有一两盏灯晃了晃,是村民在收拾院子。
他的视线在窗外停留了很久,久到林舟都以为他要拒绝了——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云栖村的静,连电话都很少接。可陆砚辞的目光慢慢转了回来,落在书桌另一角的剧本上——那是《星尘归途》的初稿,封面用回形针别着几张便签,上面是他用钢笔写的批注,字迹工整,却不刻板:“这里的情感转折可以更淡一点,像云栖村的雨,不用急,慢慢下”“主角的台词可以少些华丽的词,多些生活气,比如‘今天的饭有点咸’”。剧本的页脚已经被翻得有些卷起,边缘还沾着一点稻穗的碎末——是上次在田埂上看剧本时沾上的。
几秒钟的安静里,只有茶盏里的茶叶缓缓沉底的声音,是“簌簌”的轻响。陆砚辞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桌,节奏很慢,像是在梳理心里的思绪——每敲一下,林舟都觉得空气里的期待又重了一分,连窗外的蛙鸣都好像停了。
终于,陆砚辞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得像暮色里的风,吹过稻穗时带着点软乎乎的质感,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何老师亲自邀请,这份情谊很重。”他首先肯定了邀约的价值,眼底闪过一点细碎的光,像想起了很久前的夏夜,“我还记得第一次上快本的时候,特别紧张,后台练了不下十遍自我介绍,结果一上台,看到台下那么多观众,脑子还是空了——站在那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是何老师走过来,悄悄拍了拍我的后背,跟我说‘紧张就对了,说明你在乎观众,不用怕,跟着我来’。后来玩‘谁是卧底’,我拿到的词是‘书’,却被大家当成‘字典’投出去,何老师还帮我解围,说‘砚辞肯定是太爱看书了,把所有书都当字典’。那句话,我记到现在。”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像在跟老朋友对话:“林舟,你替我好好谢谢何老师,就说他的心意我收到了,真的很感激。他知道我现在的节奏,还特意说‘是为了告别’,这份体谅,比邀约本身更珍贵。很多人邀请我,是为了流量,为了话题,可他是为了‘收个尾’,是为了那些年的回忆,这不一样。”
话锋一转,他的眼神变得清晰起来,像是在心里划下了一道明确的界限,不容模糊:“我可以去这一次。不是为了曝光,不是为了流量,更不是为了改变现在的节奏。是为了何老师这个老朋友——他陪我走过了刚入行的那段日子,帮我挡过不少尴尬,我该去赴这个约,跟他好好聊聊天,说说这几年的生活。也是为了《快本》这个舞台,它承载了太多人的青春,包括我自己的——当年我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每周末都会守在电视前看快本,跟室友一起笑,一起猜游戏结果,甚至会模仿主持人的台词。现在能有机会回去,跟这个舞台、跟过去的自己,做一个正式的、有仪式感的告别,挺好的。”
他看着林舟,把“告别”两个字说得格外郑重,每个字都像落在石板上的钉子,清晰而坚定——不是“回归”,不是“亮相”,而是“告别”。这两个字像一道分水岭,把过去的喧嚣和现在的宁静分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含糊。
“但有一点,必须说清楚。”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带着深思熟虑后的决断,没有丝毫犹豫,“我们的重心,绝对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曝光而偏移。《星尘归途》这个剧本,你知道我有多在意——它讲的是一个人在喧嚣里找回初心的故事,里面有很多云栖村的影子:主角住的小院子,像我书房外的这片竹篱笆;主角喜欢在傍晚看夕阳,像我每天做的事;甚至主角手里的那本旧书,都是照着我桌上这本线装书画的。打磨这个剧本,需要绝对安静的心境,不能被热搜、被话题打扰——我不想因为外面的声音,改了主角的台词,丢了故事的魂。”
他伸出手,指了指《星尘归途》的剧本,指尖轻轻碰了碰便签上的批注,语气里满是对创作的敬畏:“我已经跟编剧团队约好了,下个月开始闭关修改剧本,书房里都堆好了参考书,有关于乡村生活的,有关于人物心理的,王老师还帮我找了几本村里老人写的回忆录。到时候我每天只留两个小时处理必要的工作,其他时间都要用来沉潜——早上在田埂上想剧情,下午在书房里写台词,傍晚跟村民聊天找灵感。这次去快本,就当是闭关前的一次短暂‘出门’,录完就回来,不参加任何后续的宣传,不接受额外的采访,更不会因为热搜去回应什么——不能让它打乱我们的节奏,更不能让它影响《星尘归途》的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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