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钢针如淬毒的飞镖,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扎进八岐大蛇鳞片的缝隙处。
阿赞林双目圆睁,口中经咒念得嘶哑却坚定,指尖因过度用力而痉挛,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血丝。
“破!”他低吼一声,灵力顺着咒语注入钢针。那些钢针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鳞片缝隙中剧烈震颤,“噌”地一下突破了最后的阻碍,扎进八岐大蛇的皮肉里。
“吼——!!!”剧烈的疼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八岐大蛇的分身彻底失控,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疯狂翻滚,八个脑袋同时扬起嘶吼,声音凄厉得如同万千冤魂在哭嚎。
它用脑袋疯狂撞击停在路边的汽车,“砰砰砰”的巨响接连不断,一辆辆轿车被撞得变形、翻覆,最后沦为一堆扭曲的废铁,零件和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坚持住……再坚持一下……”阿赞林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能感觉到钢针正在体内缓缓深入,每一寸推进都伴随着八岐大蛇更狂暴的挣扎。
可此时的他,七窍已渗出细密的血珠,鲜血顺着脸颊、鼻孔、嘴角往下淌,将胸前的衣襟染得通红,活脱脱像个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人。
这八岐大蛇的分身,比他预想的还要强韧。尽管血魂降还在不断吸食其精血,骨钉仍嵌在下巴上,可那源自上古的邪力依旧浑厚,反噬之力如同潮水般拍打着他的经脉,让他每念一个字都觉得内脏在燃烧。
“快点……再快点……”阿赞林死死盯着八岐大蛇翻滚的身躯,用意念驱动钢针,朝着感知中那处跳动的能量核心——也就是分身的“心脏”位置钻去。
他能感觉到钢针离目标越来越近,只要再深入一寸,就能彻底击溃这具分身。
可就在这时,钢针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猛地一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怎么会……”阿赞林心头一沉,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不过是分身,竟能在体内凝聚出如此强悍的防御,若是本体降临,后果不堪设想。
半空中,蝙蝠精急得尖啸,它不断俯冲、盘旋,用利爪拍打八岐大蛇的眼睛,试图分散其注意力。
可蛇瞳紧闭,利爪只在鳞片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根本起不到骚扰作用。
女鬼廖景萱则死死抱着一个蛇头,指甲嵌入鳞片缝隙,疯狂撕咬着坚硬的皮肤,可她的鬼爪刚撕开一道小口,就被蛇头喷出的黑气震得后退,收效甚微。
八岐大蛇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剩下的六个蛇头不再专注于追杀阿赞林,而是疯狂地向四周喷射攻击。
火球如流星般砸落,将地面烧得焦黑;墨绿色的毒液泼洒之处,水泥地冒出阵阵白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银蛇般的雷电撕裂空气,击中废弃的公园钢架,发出“滋滋”的爆响,火花四溅。
整个区域如同被天灾席卷,地面坑坑洼洼,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毒雾与硝烟,一片狼藉。
阿赞林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法力消耗过度带来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眼前阵阵发黑。
“累……真累……”他喃喃自语,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灵魂都被榨干了。
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不住地往下耷拉,脑海里竟生出一个念头:就这样睡过去吧,睡过去就不痛了,也不用再挣扎了……
“不能睡!”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他猛地晃了晃脑袋,视线扫过远处仍在躲避攻击的乌鸦,扫过在蛇头边苦苦支撑的廖景萱和蝙蝠精,扫过那具还在疯狂破坏的八岐大蛇分身——他要是倒下了,所有人都得死。
“啊——!”阿赞林猛地抬起头,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剧烈的疼痛如针扎般刺向大脑,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鲜血在口中弥漫开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却也点燃了他最后一丝斗志。
他用尽全力抬起颤抖的手,指尖再次掐诀,口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咒语。
那几根卡在屏障处的钢针,在咒语的催动下,竟微微颤动起来,针尖泛起一丝微弱的黑光——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拼到底。
“扑通……扑通……扑通……”
阿赞林的胸腔里,心脏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频率跳动,每一次搏动都像是要撞碎肋骨,声音大得仿佛能盖过远处的爆炸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因精神力透支引发的剧痛正从太阳穴蔓延至全身,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在同时切割神经,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只剩下一片晃动的光影。
“呃……”他闷哼一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倒在地上。
粗糙的地面硌得后背生疼,却远不及体内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那是一种连呼吸都觉得费力的疲惫,仿佛灵魂被抽走了大半,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眼皮重得像黏在了一起,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只能掀开一条狭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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